天台國清寺師靜上座

  始遇玄沙示眾曰。汝諸人但能一生如喪考妣。吾保汝究得徹去。師躡前語問曰。祇如教中道。不得以所知心。測度如來無上知見。又作麼生。沙曰。汝道究得徹底所知心。還測度得及否。師從此信入後居天台。三十餘載不下山。博綜三學。操行孤立。禪寂之餘。常閱龍藏。遐邇欽重。時謂大靜上座。甞有人問。弟子每當夜坐。心念紛飛。未明攝伏之方。願垂示誨。師曰。如或夜閑安坐。心念紛飛。却將紛飛之心。以究紛飛之處。究之無處。則紛飛之念何存。反究究心。則能究之心安在。又能照之智本空。所緣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葢無能寂之人也。照而非照者。葢無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慮安然。外不尋枝。內不住定。二途俱泯。一性怡然。此乃還源之要道也。師因覩教中幻義。乃述一偈問諸學流曰。若道法皆如幻。有造諸過惡應無咎。云何所作業不忘。而藉佛慈興接誘。時有小靜上座答曰。幻人興幻。幻輪圍幻。業能招幻。所治不了。幻生諸幻。苦覺知如。幻幻無為。二靜上座竝終於本山。

  長慶稜禪師法嗣
  泉州招慶院道匡禪師

  潮州人也。稜和尚始居招慶。師乃入室參侍。遂作桶頭。常與眾僧語話。一日慶見乃曰。爾每日口嘮嘮底作麼。師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慶曰。與麼則磨弓錯箭去也。師曰。專待尉遲來。慶曰。尉遲來後如何。師曰。教伊筋骨遍地。眼睛突出。慶便出去洎慶被召。師繼踵住持。上堂。聲前薦得。孤負平生。句後投機。殊乖道體。為甚麼如此。大眾且道。從來合作麼生。又曰。招慶與諸人一時道却。還委落處麼。時有僧出曰。大眾一時散去。還稱師意也無。師曰。好與二十拄杖。僧禮拜。師曰。雖有盲龜之意。且無曉月之程。曰。如何是曉月之程。師曰。此是盲龜之意。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非行不行。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蚊子上鐵牛。問如何是在匣劒。師良久。僧罔措。師曰。也須感荷招慶始得。問如何是提宗一句。師曰。不得昧著招慶。其僧禮拜起。師又曰。不得昧著招慶。囑汝作麼生是提宗一句。僧無對。問。文殊劒下不承當時如何。師曰。未是好手人。曰。如何是好手人。師曰。是汝話墮也。問如何是招慶家風。師曰。寧可清貧自樂。不作濁富多憂。問如何是南泉一線道。師曰。不辭向汝道。恐較中更較去。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七顛八倒。問學人根思遲回。乞師曲運慈悲。開一線道。師曰。這箇是老婆心。曰悲華剖坼。以領尊慈。從上宗乘事如何。師曰。恁麼須得汝親問始得。問僧。甚處去來。曰劈柴來。師曰。還有劈不破底也無。曰有。師曰。作麼生是劈不破底。僧無語。師曰。汝若道不得問我。我與汝道。曰作麼生是劈不破底。師曰。賺殺人。師拈鉢囊問僧。你道直幾錢。僧無對。(歸宗柔代云。留與人增價)因地動。僧問。還有不動者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不動者。師曰。動從東來却歸西去。問法雨普霑。還有不潤處否。師曰。有。曰如何是不潤處。師曰。水灑不著。問如何是招慶深深處。師曰。和汝沒却。問如何是九重城裏人。師曰。還共汝知聞麼。上堂次。大眾擁法座而立。師曰。這裏無物。諸人苦恁麼相促相拶作麼擬心早沒交涉。更上門上戶。千里萬里。今既上來。各著精彩。招慶一時拋與諸人好麼。乃曰。還接得也無。眾無對。師曰勞而無功。便陞座。復曰。汝諸人得恁麼鈍。看他古人一兩箇得恁麼快。纔見便負將去也。較些子。若有此箇人。非但四事供養。便以琉璃為地。白銀為壁。亦未為貴。帝釋引前。梵王隨後。攪長河為酥酪。變大地作黃金。亦未為足。直得如是猶更有一級在。還委得麼珍重。

  婺州報恩院寶資曉悟禪師

  僧問。學人初心。請師示箇入路。師遂側掌示之曰。還會麼。曰不會。師曰。獨掌不浪鳴。問如何是報恩家風。師曰。也知闍黎入眾日淺。問古人拈槌竪拂意旨如何。師曰。報恩截舌有分。僧曰。為甚麼如此。師曰。屈著作麼。問。如何是文殊劒。師曰不知。曰秖如一劒下活得底人作麼生。師曰。山僧秖管二時齋粥。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曰。背後是甚麼立地。曰學人不會。乞師再示。師提拄杖曰。汝不會。合喫多少拄杖。問如何是具大慙愧底人。師曰。開口取合不得。曰此人行履如何。師曰。逢茶即茶。逢飯即飯。問如何是金剛一隻箭。師曰。道甚麼。僧再問。師曰。過新羅國去也。問波騰鼎沸。起必全真未審古人意如何。師乃叱之。曰。恁麼則非次也。師曰。你話墮也。又曰。我話亦墮。汝作麼生。僧無對。問去却賞罰如何是吹毛劒。師曰。延平屬劒州。曰恁麼則喪身失命去也。師曰錢塘江裏潮。

  處州翠峰從欣禪師

  上堂曰。更不展席也珍重。便歸方丈。却問侍者。還會麼。曰不會。師曰。將謂汝到百丈來。

  襄州鷲嶺明遠禪師

  初參長慶。慶問。汝名甚麼。師曰。明遠。慶曰。那邊事作麼生。師曰。明遠退兩步。慶曰汝無端退兩步作麼。師無語。慶曰。若不退步。爭知明遠。師乃諭旨。住後向火次。僧問。無一法當前應用無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