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這一堂僧還看經麼。臨濟曰不看經。曰還習禪麼。曰不習禪。敬初曰。既不看經又不習禪。畢竟作個甚麼。曰總教伊成佛作祖去。敬初曰。金屑雖貴。落眼成翳。臨濟曰。將謂你是俗漢。後嗣法溈山祐公(五燈會元.先覺宗乘)。

  陳操

  不詳其里居。為睦州刺史。參陳尊宿。一日尊宿看金剛經。操問曰。六朝翻譯。此當第幾譯。尊宿舉經起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有省。遂嗣法焉。後官至尚書。齋僧次。拈胡餅問僧。江西湖南還有這個麼。僧曰尚書適來喫箇甚麼。操曰敲鐘謝響。後躬自行餅。一僧展手擬接。操却縮手。僧無語。操曰果然。甞訪資福和尚。和尚見操便畫一圓相。操曰弟子與麼來早是不著便。更畫一圓相。和尚於中著一點。操曰將謂是南番舶主。和尚便歸方丈閉却門(五燈會元.先覺宗乘)。

  甘行者

  名贄。池州人。嗣法南泉願禪師。一日入南泉設齋。黃蘗運為首座。行者請施財。答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行者曰甚麼道爭消得贄嚫。便將出去。須臾復入曰請施財。黃蘗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乃嚫。行者甞接待往來。有僧問曰行者接待不易。行者曰譬如餧驢餧馬。藥山令供養主行乞至行者家。行者問從何來。曰藥山。行者曰來作麼。曰教化行者。曰將得藥來麼。曰行者有甚麼病。行者便捨銀兩錠。歸舉呈。藥山曰。速還之。子著賊了也。主即送還。行者曰。彼中有人。加銀施之。巖頭奯禪師甞舍行者家度夏。補衣次。行者趨過。巖頭以針作劄勢。行者整衣謝。妻問云作麼。行者曰說不得。妻曰也要大家知。乃舉前話。妻頓悟乃云。此去三十年後。須知一回飲水一回咽。其女子聞之亦悟曰。誰知盡大地人性命被奯上座劄將去也(五燈會元.先覺宗乘)。

  張秀才

  名拙。謁石霜諸公。石霜問秀才何名。曰名拙。石霜曰。覓巧尚不可得。拙自何來。張忽有省。呈偈曰。光明寂照徧河沙。凡聖含靈共我家。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纔動被雲遮。斷除煩惱重增病。趨向真如亦是邪。隨順世緣無罣礙。涅槃生死等空華(五燈會元)。
  知歸子曰。自曹溪之化行。而居士之究心祖道者多矣。予閱傳燈諸錄。錄諸子問答機緣如此。其他行事不得而詳也。
  居士傳十九
  王摩詰柳子厚白樂天傳
  王摩詰

  名維。世為祁縣人。後徙家於蒲。與弟縉俱有俊才。開元九年擢進士第。歷官至監察御史。母博陵縣君崔氏。持戒安禪。摩詰於藍田營山莊。為母經行之處。既卒。乃上表於朝。請施莊為寺。詔許之。天寶末為給事中。安祿山陷京師。為所得。以藥下痢佯瘖。祿山迎置洛陽。迫為給事中。賊平論罪。時縉已官刑部侍郎。請削官贖兄罪。乃左遷太子中允。累遷尚書右丞。在京師從薦福寺道光禪師遊。日飯數十名僧齋。中無所有。唯藥鐺茶臼經案繩牀而已。居常不茹葷血。不衣文綵。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處一室。焚香獨坐以禪誦為業。時與友人裴廸往來山莊。彈琴嘯咏樂之忘歸。同時有魏處士者。高不仕之節。屢徵不應。摩詰為書遺之曰。聖人知身之不足有也。故曰欲潔其身而亂大倫。知名之無所著也。故曰欲使如來名聲普聞。古之高者曰許由。聞堯讓。臨水而洗其耳。耳非駐聲之地。聲無染耳之迹。惡外者垢內。病物者自我。豈入道者之門與。孔宣父云。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願足下思可不可之旨。無守默以為絕塵。以不動為出世也。乾元二年七月有疾。以縉在鳳翔。索筆作別縉書。又與親故書數幅。多敦厲奉佛修心之旨。捨筆而逝(唐書.右丞文集)。

  柳子厚

  名宗元。河東人。早歲登進士第。舉博學宏詞科。授校書郎。調藍田尉。貞元末官監察御史。順宗即位。王叔文韋執誼用事。引入禁中議政。轉禮部員外郎。俄而王韋敗。子厚貶邵州刺史。未至。貶永州司馬。子厚自幼信佛。求其道積三十餘年。韓退之甞遺書規之。子厚答曰。浮屠之教。與易.論語合。雖聖人復生不可得而斥也。既南遷。與諸禪人遊處。一時南方諸大德碑銘之文多出其手。其為言尊尚戒律。翼贊經論。以豁達狂禪為戒。甞著文曰。東海若闡淨土法門。其辭曰。東海若陸遊。登孟諸之阿。得二瓠焉。刳而振其犀以嬉取海水。雜糞壤蟯蚘而實之。臭不可當也。窒以密石。舉而投之海。逾時焉而過之曰。是故棄糞耶。其一徹聲而呼曰我大海也。東海若呀然笑曰。怪矣。今夫大海。其東無東。其西無西。其北無北。其南無南。旦則浴日而出之。夜則韜列星涵太陰。揚陰火珠寶之光以為明。其塵霾不處也。必汩之西澨。故其大也深也潔也光明也。無我若者。今汝海之棄滴也。而與糞壤同體。臭朽之與曹蟯蚘之與居其狹咫也。又冥暗若是而同之海。不亦羞而可憐也哉。子欲之乎。吾將為汝抉石破瓠。盪羣穢於大荒之島。而同子於向之所陳者可乎。糞水泊然不悅曰。我固同矣。吾又何求於若吾之性也亦若是而已矣。穢者自穢。不足以害吾潔。狹者自狹。不足以害吾廣。幽者自幽。不足以害吾明。而穢亦海也。狹幽亦海也。突然而往。于然而來。孰非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