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遥观,早已知识”,致知而知至也。又云:“那怪物我虽知之,但且不可与你说破,我这里着法力,助你擒他。”言致知必先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也。

  “令十八尊罗汉,取十八粒金丹砂,各持一粒,叫行者与妖比试,演出他来,却叫罗汉放砂陷住他,使动不得身,拔不得脚。”悟一子注“十八”加各为“格”字,最是妙解。然格则格矣,何以使行者演出,罗汉定住平?盖格物者所以致知,致知所以诚意;诚意不在致知之外,致知即在格物之中。物即意也,知得此意,方能格得此意;格得此意,方谓知之至;知之至,方能意归诚。但“格”非只一“知”而已,须要行出此格物之实功。“叫行者与妖比试,演出他来”者,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也。“叫罗汉放砂陷住,使动不得身,拔不得脚”者,欲存其诚,先去其妄也。此等妙用,皆在人所不知,而已独知处格之,故不可说破也。但不可说破之妙,须要知的有主乎意者在。若不知其意之主,则意主乎我,而我不能主乎意,未可云知至。知不至而欲强格,纵有降龙伏虎之能。亦系舍本而逐本,落于后着。如以金丹砂陷妖,而反滋长张狂,丹砂尽被套去,势所必然。

  金丹者,圆明混成不二之物,金丹而成砂,非金丹之精一,乃金丹之散涣;以散涣之格而欲定张狂之意,其意之妄动,千变万化,起伏无常.顾头失尾,将何而用其格乎?原其故,皆由知之不至,而意无所主,故格之不真,格之不真,意安得而诚之乎?

  二尊者道:“你晓得我两个出门迟滞何也?”是欲天下人,皆晓得格物而后知至也。行者道:“不知。”是言天下人,皆不知知至而能物格也。及“罗汉说出如来吩咐,若失金丹砂,就叫上离恨天太上老君处,寻他的踪迹,庶几可一鼓而擒。”此方是知其意之有主,不是假知假格,而于根本上致知,知致而意可诚矣。太上老君为《干》之九五,为刚健中正之物,因其刚健至中至正,故有金钢琢。金钢者,坚固不坏之物,至正之义;琢者,虚圆不测之象,至中之义。刚健中正,主宰在我,妄意不得而起,能主其意,不为意所主。格物格到此地,方是格之至;致知知到此地,方是知之至。“一鼓可擒”,知至而意未有不诚者,如来后面吩咐者,即吩咐此;如来有此明示者,即明示此。彼假知道学,口读虚文,为格物致知,而心藏盗跖者,乌能知之?

  “行者见老君眼不转睛,东张西看。”欲其格物无不尽也。“忽见牛栏边一个童儿盹睡。行者道:‘老官走了牛也!走了牛也!’”欲其知之无不至也。“惊醒童儿,说出在丹房里拾得一粒丹,当时吃了,就在此睡着走牛之故,老君道:‘想是前日炼的七运火丹,掉了一粒,被这厮拾吃了,该睡七日,那畜生因你睡着,遂乘机走了。’”七返火丹,乃虚灵不昧之物。“掉了一粒”,已失去房中真宝;“拾得一粒”,是忽得意外口食;“该睡七日”,一阴来《姤》,而神昏心迷,歹意乘机而出,无所不为矣。童子因吃丹而盹睡失青牛,唐僧因吃斋而情乱入魔口,同是因口腹而失大事,可不畏哉!老君查出偷去金钢琢。行者道:“当时打着老孙的就是他!”同此一中,同此一意。有主意者,允执厥中,则成仙作佛而降魔;无主意者,有失其中,则兴妖作怪而伤真。主意得失之间,邪正分别,而天地是隔矣。

  老君执了芭蕉扇,叫道:“那牛儿还不归家,更待何时?”那魔道:“怎么访得我主人公来也?”芭蕉扇乃柔巽渐入之和气,牛儿乃放荡无知之妄意,以渐调委,放荡自化,意归中央,中为意之主理也。“一扇而圈子丢来”,何圈套之有?“两扇而怪现本相”,何自欺之有?“原来是一只青牛”,诚一不二,有主意而意即城矣。“老君跨牛归天”,执中而意归无为;“众神各取兵器”,修真而法须有作。有为无为,合而为一,解苦难找寻大路,正在此时。

  吁!灵童一盹,意动盗宝,即弄圈套,乖和失中,莫知底止而伤性命;灵童一醒,意诚得主,即返金钢,格一执中,随出鬼窟而归正道。一盹一醒,生死系之。彼一切而因衣食自入魔口,失其主意者,乃道门中瞌睡汉耳,焉能知此?“正走间,听得路旁叫:‘唐圣僧吃了斋饭去。’”身已经历,试问你再思吃斋否?

  诗曰:

  究理必须穷入神,博闻多见未为真。

  果然悟到如来处,知至意诚养法身。

  第五十三回 神主吞餐怀鬼孕 黄婆运水解邪胎

  悟元子曰:上回结出修道者,须要遇境不动,正心诚意,攻苦前进,方能无阻无挡,了性了命矣。而不知者,反疑为修性在内,修命在外,或流于红铅梅子,或疑为采阴补阳,丑态百出,作恶千端,深可痛恨。故仙翁于此回,合下四五篇,借假写真,破迷指正,以见金丹乃先天之气凝结而成,非可求之于人者也。

  篇首“金□左“山”右“兜”山山神、土地,棒钵孟叫道:“圣僧啊!这钵盂饭,是孙大圣向好处化来的,因你等不听良言,误入妖魔之手,且来吃了饭再去,莫辜负孙大圣一片恭孝之心。”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