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钦间,事载韩箕畴《三山馆录》。是道而非术,我师太虚翁得受于泥丸李祖,自恐得用不当,是即浪用,有干玄谴,旌阳从学,前车可鉴也。至如抱朴所事,乃药法,有误五百年后之人。志士宜戒。吕祖不之行,我师逼毁所得,慈哉慈哉。然余更有所闻而目击者,不为之告,是负吾好友冯君云彪矣。冯君番禺人,见余性豪,曰:以子之用财,家必中落,而豪性自若,必堕羽士术中而且不悔也。余切叩之再,君乃慨然曰:世有黄白术,知否?余曰:是至道也,非术也,第非凡人能行。君曰:余所知是药法,第非中国所事。其法传自东西二洋,闽广羽士颇知之。余亦得自羽流,就正于红毛贡使。百用百灵,能携百万黄白,孤行万里,是揣魂而弃魄耳。其源出自神人,乃为被难难人而行。今则变为妖民聚财而贮也。盖金有五金,咸具魂魄,得药八两,能提黄魂两许,魂提难易有差等,黄难于白,白难于铜,铜难于铁,铁难于铅。铁法不行于中国,吾金今所留,惟黄与白。于是令余取银十两,置诸羊城罐发炉镕之。覆以松脂,焰熄取凉,色白无光,取以碎之。极松而轻。曰:所存魄也。顷复置诸罐,极火以煅,凝之不化,乃更覆以松脂,加入硝磺,声若阴雷。曰:可矣。凉而验之,灿然有光,取出称之,得黄亦如白数。曰:惜之,不以铅魄入之,可加重至两许也。仍取入罐,覆亦如初,焰熄验之,仍成白物,称勿稍失。乃大笑曰:何如何如?可知药法之神如此。时间鼎飞炉炸,都是提魂,先生今而后,可不堕是术也矣。得见,谨志诸心,兹因真人述及,爰笔以告同人云。〕
  又以轩辕铸九鼎而成道。以为用鼎器九人,仆也,曾进过五七鼎,并无成就。且人念头一动,先天纯朴即散,先天既丧,后天虽存,何益于身心。不过健其四大而已。这样无知下愚之徒,岂知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之妙哉。人身造化同天地,但不知天之清,地之宁也。岂不知主宰造化是何物,若能知此清净为体,以定为基,天心为主,元神为用,三盗相宜,还返天真,复命归根,何患不至圣人地位哉。
  〔按此盗字,当从三皇拆字诀解盗也者。物次于皿之谓,藏而守之之义也。〕
  如鼎之一事,纵有所得,不过却病延年而已。否则有害无益。仙佛所为,万万无此事。断断无此理也。何以故?丧其无象,散其无体,是以不出于万物有形之表也。今人多言‘七七白虎双双养’,以为用十四之鼎器。噫,岂知两七,聚辅翼人,即经云:履践天光,呼吸育清之妙,又言花酒悟长生。俱执以为鼎器。又岂知月圆时玉蕊生,月缺时金花谢之喻。坤复之间得先后天常似醉之语哉。仙又言家家有之,何男女鼎器之用,此乃知和光同尘,积铅于市廛,法财两用,方得大用现前之说也,不遇真师,皆错认男女相之为鼎器,可胜叹哉。有缘之士,得遇真师,潜心聚炼,则金丹可坐而致。同志之士,宜三复是书,而毋为盲人所惑也。
三丰真人小像跋
  三丰先生,姓张名君宝,自全一,生有异质,尝与人议论三教等书,如决江河。其所言,专以忠孝仁义劝世。我太祖高皇帝,遣三山高道访于四方,竟弗至。太宗御极,遣使致书曰:真仙张三丰足下。复使礼科都给事中胡焚,道录任一愚,氓州卫指挥使杨永亡遍诣名,访求未获。特敕正一张碧云于武当山建宫以侯。天顺中赠为通微显化真人,锡之诰命。而侍立翠湖,乃先生高弟也。有《异通纪传》、《双槐岁抄》及他诸刻。而有以三丰为三峰,误矣。三峰古书名,不着姓氏,旁术也,先生安屑取以自号乎。此跋载在玄谭集真人像后。未审何人所作。姑录此以仍其旧。世以三峰采战即为先生之术,不知采战所谓三峰者,指女子口、乳、阴窍以为言,而先生之号乃三丰。丰者,丰神。先天之英曰三丰,盖取三才之丰,而阴韵适合耳。况先生明初人,旌阳《石函记》已有大辟三峰御女术说,又如道光、泥丸、玉蟾诸仙翁,早其排斥三峰采战于千年百年之上,先生尚未世生,顾安得指此邪术,出自先生。有谓先生不幸自号三峰耳。余谓先生自号,岂有故犯邪书名之理。兹跋已明言矣。晋揣先生自着《破疑直指》,及其自叙,世之君子亦可自信世传之误也矣。而世犹断断执迷不悟,何哉。
玄谭全集
张三丰真人着 金盖山人闵一得苕敷参校
  张三丰曰:夫道,中而已矣。故儒曰致中,道曰守中,释曰空中。而内丹之所谓中,窍中之窍也。窍中之窍,乃真中也。余独慨夫世人之不识中也,或求之九宫之中,曰泥丸,而不得也;或求之脐下一寸三分,曰丹田,而不得也;或求之心脐相去八寸四分,而以中一寸二分为中,与夫两肾之间,前对脐轮,而不得也。夫以有形求之,而皆不能得也;乃复逆而度之,则关曰玄关,牝曰玄化,岂虚无之谷,而不可以有形求欤?夫以无形求之,而又不能得也;乃复逆而度之,则曰无而不着于无,有而不着于有,岂非有非无,而不着于有无间欤?智过颜、闵、真难强猜。予今冒禁言之,非得已也。盖以神仙降生于此时者众,以救世也。或官矣。或士矣,农工商贾矣,道矣,释矣,故作此篇,以龥徕之,俾知救世,复返天上,而不堕落于尘寰者,此余之心也。图说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