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探赜而不可究也。大也者,取乎弥纶而不可极也。远也者,取乎缅邈而不可及也。微也者,取乎幽微而不可睹也。然则道玄深大妙远之言,各有其义,未尽其极者也。然弥纶无极,不可名细;微妙无形,不可名大。是以《经》云:字之曰“道”,谓之曰“玄”,而不名也。然则言之者失其常,名之者离其真,为之则窒其性,执之则失其原矣。是以圣人不以言为主,则不违其常;不以名为常,则不离其真;不以为为事,则不败其性;不以执为制,则不失其原矣。然则老君之文,欲辩而诘者,则失其旨也;欲名而责者,则违其义也。故其大归也,论太始之原以明自然之性;演幽冥之极以定惑罔之迷。因而不为,损而不施,崇本以息末,守母以存子;贱夫巧术,为在未有,无责于人,必求诸己;此其大要也。而法者尚乎齐同,而形以检之;名者尚乎定真,而言以正之;儒者尚乎全爱,而誉以进之;墨者尚乎俭啬,而智以立之;杂者尚乎众美,而总以行之。夫形以检物,巧伪必生;名以定物,理恕必失;誉以进物,争尚必起;矫以立物,乖违必作;杂以行物,秽乱必兴。斯皆用其子而弃其母,物失所载,未足守也。然致同涂而异至,合旨而趋乖,而学者惑其所致,迷其所趋。观其齐同则谓之法,睹其定真则谓之名,察其纯爱则谓之儒,鉴其俭啬则谓之墨,见其不系则谓之杂。随其所鉴而正名焉,顺其所好而执意焉。故使有纷纭愤错之论,殊趋辨析之争,盖由斯矣。又其为文也,举终以证始,本始以尽终。开而弗达,导而弗牵。寻而后既其义,推而后尽其理。善法事始以首其论,明夫会归以终其文。故使同趋而感发于事者,莫不美其兴言之始,因而演焉;异旨而独构者,莫不说其
  会归之征,以为证焉。夫涂虽殊必同其归,虑虽百必均其致,而举夫归致以明至理,故使触类而思者,莫不欣其思之所应,以为得其义焉。凡物之所以存,乃反其形;功之所以克,乃反其名。夫存者不以存为存,以其不忘亡也;安者不以安为安,以其不忘危也。故保其存者亡,不忘亡者存;安其位者危,不忘危者安。善力举秋毫,善听闻雷霆,此道之与形反也。安者实安,而曰非安之所安;存者实存,而曰非存之所存;侯王实尊,而曰非尊之所尊,皆理之大者也。名号生乎形状,称谓出乎涉求。名号不虚生,称谓不虚出。故名号则大失其旨,称谓则未尽其极。是以谓玄,则玄之又玄;称道,则域中有四大也。
  《韩非子主道篇》曰:道者,万物之始(物从道生,故曰始),是非之纪也(是非因道彰,故曰纪),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故虚静以待令,臣将自表异(君见其志,臣用其意以称之)。故曰:去好去恶,臣乃见素;去贤去智,臣乃自备。故有智而不以虑,使万物知其处;有行而不以贤,观臣下之所因;有勇而不以怒,使群臣尽其武。是故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而有强。群臣守职,百官有常,因能而使之,是谓习常。故曰:寂乎其无位而处,寥乎莫得其所名。明君无为于上,群臣悚惧于下。明君之道,使智者尽其虑,而君因以断事,故君不穷于智;贤者敕其材,君因而任之,故君不穷于能。有功则君有其贤,有过则臣任其罪,故君不穷于名。是故不贤而为贤者师,不智而为智者正。臣有其劳,君有其成功,此之谓贤主之经也。
  《淮南洪烈》曰:“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拆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汩汩,浊而徐清。故植之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舒之幎于六合,卷之不盈于一
  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横四维而含阴阳,宇宙而章三光;甚淖而滒,甚纤而微。山以之高,渊以之深;兽以之走,鸟以之飞;日月以之明,星辰以之行;麟以之游,凤以之翔。
  太古二皇,得道之柄,立于中央;神与化游,以抚四方。是故能天运地滞,轮转而无废,水流而不止,与万物终始。风兴云蒸,事无不应;雷声雨降,并应无穷;鬼出电入,龙兴鸾集;钧旋毂转,周而复匝;已雕已琢,还反于朴。无为为之而合于道,无为言之而通乎德;恬愉无矜而得于和,有万不同而便于性;神托于秋毫之末,而大与宇宙之总。其德优天地而合阴阳,节四时而调五行;句俞覆育,万物群生;润于草木,浸于金石;禽兽硕大,毫毛润泽;羽翼奋也,角觡生也,兽胎不殰,鸟卵不殈;父无丧子之忧,兄无哭弟之哀;童子不孤,妇人不孀,虹姿不出,贼星不行;含德之所致。
  夫太上之道,生万物而不有,成化象而弗宰。跂行喙息,腽飞蠕动,待而后生,莫之知德;待之后死,莫之能怨。得以利者不能誉,用而败者不能非;收聚畜积而不加富,布施禀授而不益贫;周旋而不可究,纤微而不可勤;累之而不高,堕之而不平;益之而不众,损之而不寡;斫之而不薄,杀之而不残;凿之而不深,填之而不浅。惚兮恍兮,不可为象兮;恍兮惚兮,用不屈兮;幽兮冥兮,应无形兮;邃兮洞兮,不虚动兮;与柔刚卷舒兮;与阴阳俯仰兮。葛仙公《五千文经序》曰:老君体自然而然,生乎太无之先,起乎无因,经历天地终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