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乃避地入閩中。太祖皇帝遣使召溢興劉基、葉深、宋濂同至建業入見,勞曰:我為天下屈四先生耳。
  錄曰:魏無知以尾生孝己之行,無益勝敗之數,其然乎。溢以可顯可晦之身,正心脩身之學。觀其感親驚悸,喪母悲戚,若將終身。及其光輔烈祖乃著,取建入閩之功,營田調兵之策,無不克效,可謂體用俱全,顯晦無問。夫豈頑鈍不逞者哉,明與漢之用人亦略可見矣。
  陳獻章早喪父,母材氏事之甚謹,以難遠離膝下。嘗一試禮部,即不赴。後屢膺聘召並辭。至是敦促來京,上疏略曰:臣母以貧賤早寡,俯仰無聊,殷憂成疾,老而彌劇。使臣遠客異鄉,臣母之憂臣曰甚,愈憂愈病,愈病愈憂,憂病相仍,理難長久,以臣病軀加憂母老,年未暮而氣則衰,心欲為而力不逮。夫內無攻心之疾,則外不見從事之難。上有至仁之君,則下多曲成之士。疏上,憲宗皇帝親閱再三,明曰特受翰林院檢討,准令還鄉養親云。
  錄曰:憲章此疏,光于陳情表乎。夫上有至仁之君,則下多曲成之士。聖朝之孝治,非若令伯之時可化也。而卒以家居充養曰深,天下傾慕,何如出為溫令,僧疾從事者乎。而特旨勁授,不赴部試,又非若有因有緣。官無中人,不如歸田者矣。錄之。
  陳茂烈為御史時,以劾尚書倡、侍郎崔,乃厥母年老,告乞終養。吏部以其家貧,援侍郎潘禮例,奏給月米三石,以資孝養。具疏辭免。略曰:陛下降孝理之化,長清白之風,下逮微臣亦荷收恤,豈獨臣一家之幸。第念臣家素貧寒食,本儉薄。故臣、母自安于臣之養,而臣亦得以自遣其貧,非誠有過人之廉,律己之孝也。古人行庸負米,臣今尚未至是,而臣母鞠臣因貧且寡,艱苦百倍。臣雖竭心力之養,竟未酬涓滴之恩,且年已八十有六,來曰恐亦無多。返哺私情,固欲自盡資養。月俸,心竊不安。制以朝廷孝治天下。陳茂烈清苦可嘉,不准辭。母卒,號哭復地,竟以不起。至今表其里曰:孝廉。
  錄曰:《宋史》稱節孝徐先生,人謂茂烈之行非耶,以省克脩於家,以靜思著于友,以直道聞於朝,而領悟充養,隱衷粹行,奈何乎無後耶。愚嘗過式其門,而為列之如此。
  耿清惠公九疇,子文恪公裕,父子歷事宣、英、憲、孝四朝。清惠官至南京刑部尚書,廉德重望,播在天下,登華陸要,不魄為儒。文恪復任吏部尚書,號青壓,中為史官,祭酒禮部,世守清白,儒流冠元。御史汪宣奏其胸中坦夷,洞然無物,以比王忠肅,王端毅焉。周莊懿公誼,予文瑞公經。父子皆為名臣。莊懿官至南京刑部尚書,德性寬宏,氣度詳雅,平生事上以恭謹為尤,出入兩京法司幾四十年,無傷人害物之吉,至於領賑貸,督京庾活民利圖之功尤大,禮登八座,壽幾八裹。子孫官清要。文端是公科甲,徊翔翰苑春坊者幾三十年。孝皇在青宮,公為講官,猶多啟沃之功,常講《文華》大訓。孝皇每起立拱聽,其執禮如此。及為禮部侍郎,每議政,必傳經義。若朝廷盛德事,力贊成之。改吏部,請早朝勤政;拜戶部尚書,以身任事,不顧利害,簡任屬吏,親為裁庾,剿繁應變,略無稽滯,而秉政執法不為外戚及權勢所撓,有古大臣之風焉。
  許襄毅公進,八子詔,誥、讚、記、詩、詞、論、誌,天性孝謹。嘗被庭訓,撻指出血,後每舉示人,輒感不已。虜犯西陲,命為會都御史,巡撫甘肅。吐魯番世仇哈密,遣部酋逐其王,入據其城。公與都督劉寧調赤斤罕束諸夷為聲援,雪夜入城中破之。有從亂者八百,或欲盡屠之,公不可。論者曰:襄毅生八百死命,仁人也。其有後也,宜哉。後子誥復為戶部尚書,讚吏、戶、刑三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論都御史巡撫順天,至今猶未艾云。
  林文安公瀚,九子庭桂'庭楊、庭楷、庭杓、庭樟、庭偷、庭扮、庭枝、庭機。公居國子嚴而有恩疏,請開科貢,以廣人材,無淹滯之患。正德間,上疏論四事曰:保固南京以重祖宗之根本,佑啟皇儲以重天下之根本,撫綏百姓以重邦家之根本,增進賢才以重致治之根本。遷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復因災異,陳十二事,大略謂:陛下親承付託之重,惟任大臣而改乎先帝之所倚用,立大政而不易乎先帝之所貽謀,黜遠近習而力體先帝之親賢遠佞,不假貴戚而力行先帝之割私任公,戒飭邊儲常若先帝之不忘乎夷虜,節省財費常若先帝之不忘乎生靈。士論題之布政,姚鏡謂:公當孝廟盛時,有韓范之遇。家政輯睦,子孫醇謹,有萬石君之風;處鄉里,風動郡國,有陽城晉鄙之化;龐眉皓首,鄉人具瞻,有文滌公富鄭公洛社之望焉。後庭櫛復任工部尚書、太子太保,庭杓知府,庭機翰林院檢討,棍子炫、機子煉皆能世其家云。
  錄曰:愚觀慮氏太原靈寶,皆一代名卿,而泉山原德,亦未可少。觀其父子之問,不啻如此。然則君子可勉於為善矣。錄之。
  《明倫大典》:正德十六年四月壬午,上辭興獻王復墓成拜,慟哭伏地,左右扶而起,仍周旋瞻顧,不忍舍去,再拜慟哭。從者莫不感泣。癸未車駕發安陸,上不忍遽離聖母,嗚咽涕泣。聖母曰:吾兒此行,負荷重任,慎無輕言。上對曰:謹受教。
  錄曰:首以大舜之克孝者,明禪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