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不處。悅此詩書,弦琴樂古。五就州招,九膺台輔,遺巡王命,卒歲容與。
  錄曰:愚勸膺祖之言,似與膺大不相若。何也。漢自中世以下,闊豎擅恣,故俗遂以危身矯潔放言為高,士有不然者,則芸夫牧豎已叫呼之矣。是以聖人導民理性,裁抑右佚,慎其所與,節其所偏。若林慮者,智能自全,道無絕物,凶邪不能以權奪,王公不能以貴驕,真可謂自拔於流欲者矣。錄之。
  徐稈家貧躬耕,非其力不食,然為人恭儉義讓,所居服其德。太守陳蕃在郡,不接賓客,唯秤來,特設一榻,去則懸之。延熹二年,上書桓帝薦秤,乃以安車玄燻備禮徵之,不至。又常為太尉黃瓊所辟,不就。及瓊卒,徒步到於江夏赴之,設鸚酒薄祭,哭畢而去,不告姓名。時會者皆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數十人聞之,疑其秤也,使茅容輕騎驕之,及於塗為設飯,共言稼穡之事,臨去謂容曰:為我謝郭林宗。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何為柄柄,不惶寧處乎。
  錄曰:《逐》之上九曰:肥逐無不利。釋之者云:肥者,寬裕自得之、俗意。逐者,唯飄然遠逝,無所係滯,乃為善也。上九以剛陽居卦外,下'無係應逐之遠,而處之裕者也,何往而不利哉。斯言為稈設也。彼諸人者,既知玩世簡傲,不就微辟,乃不能飄然遠引,入山之深,入林之密,自取黨禍,甘心戮辱,則所謂係逐有疾厲者也。曾是而得為智乎。
  郭太博通墳藉,善談論,美音制。始見河南尹李膺,大奇之,與相友善。於是名震京師,後歸鄉里,諸儒送至河上,車數千輛#1。林宗唯與李膺同舟而濟,眾賓望之以為神仙焉。或勸之仕,對曰:吾夜觀乾象,晝#2察人事,天之所廢,不可支也。性明知人,好獎訓士類,身長八尺,容貌魁偉,褒衣博帶,周遊郡國。嘗於陳梁間行,遇雨,巾一角墊,時人乃故折巾一角,以為林宗巾,其見慕如此。或問汝南范滂:郭林宗何如人。滂曰:隱不違親,真不絕俗,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他。為人雖善人倫,而不為危言竅論,故宦官擅政而不能傷也。及黨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唯林宗及汝南袁得免焉。
  錄曰:范曄論曰:莊周有言,人情險於山川,以其動靜可識,而沈阻難徵。故親厚之性,詭於情貌,則哲之鑒,惟帝所難。而林宗雅俗無所失,將其明性,特有王乎。然而遜言危行,終亨時晦,徇佝善導,使士慕成名,雖墨孟之徒不能絕也。
  孟敏客居太原,荷飯墮地,不顧而去,林宗見而問其意,對曰:飯以破矣,視之何益。林宗以此異之,勸令遊學,十年知名。
  錄曰:愚觀孟敏,蓋質美未學者也。由質美,故無牽滯之悔,而過事能次;由未學,故有不虞之失,而意見殊分。勸令就學,則彬彬矣。此君子成人之美,而誘掖獎勸之不可無也。
  申屠蟠稟氣玄妙,性敏心通,喪親盡禮,幾於毀滅。至行美義,人所鮮能,安貧樂潛,味道守真,不為燥濕輕重,不為窮達易節,蔡邕自擬,以齒則長,以德財賢。後郡召為主簿,不行隱居,精學博貫五經,兼明圖緯。郭林宗見而奇之。先是范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學生爭慕其風,以為文學將興,處士復用。蟠獨嘆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警先驅,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逶梁殤之問,因樹為屋,自同庸人,家貧,傭為漆工。居二年,果罹黨錮,或死或刑者數百人,蟠確然免於疑論。中平五年,與荀爽、橋玄、韓融、陳紀等十四人,共公車徵,幡獨不赴,人咸勸之,笑而不應。居無幾,爽等為卓所脅。及大駕西遷,京師擾亂,公卿多遇兵飢,室 家流散,唯蟠終全高志,年七十四終于家。
  錄曰:史稱申屠蟠見幾,豈惟幾哉。其見道也,審矣。夫以非訐朝政,而致公卿之折節;以污穢朝廷,而成一己之高尚,此何等事哉。《中庸》曰:人皆曰予智,驅而納諸罟獲陷弈之中,而莫之知。正此謂也。以蟠之稟氣玄妙,性敏心通,故能始則確然,免於疑論,繼則悠然,成其遠圖,正《易》所謂嘉逐貞吉者也,終全高志,不亦宜乎。
  許助少峻名節,好人倫,多所賞識,若樊子昭和陽士者,並顯名於世。故天下言拔士者,成稱許助。常到穎川,多長者之遊,唯不候陳皇。又陳蕃喪妻還葬,鄉人畢至,而助獨不往。或問其故。助曰:太丘道廣,廣則難周。仲舉性峻,峻則少通。故不造也。其多所裁量若此。曹操微時,常卑辭厚禮,求為己目。助鄙其人而不肯對,操乃伺隙脅助,助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姦賊,亂世之英雄。操大悅而去。與從兄靖俱有高明,好共竅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故汝南俗有月旦評焉。
  錄曰:愚觀許助月旦之評,與季野春秋之鑒,何其不相及哉。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聖人之酬世御物,蓋如此。彼既以太丘為難周,仲舉為少通,裁量審矣,而何已之不暇顧也。以操之校猾多智,尚未逢時,及其末也,一鷂肋而不相容,其能免禍幸矣,非明哲保身之道也。
  《晉書》:皇甫謐沈靜寡慾,勤力不息,博綜典籍百家之言,以著述為務,自號玄晏先生,著經樂聖真之論。或勸以脩名廣交,謐謂:人非聖人,孰能兼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