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面相若,皆二公死之曰,民無得而稱焉。
  正言鄒浩士、田翟、田晝議論慷慨,以氣節相激厲。浩嘗劾章惇不忠,慢上之罪,未報,而劉后立,晝謂人曰:志完不言,可以絕交矣。至是論之,惇抵其罪,除名編,管新州。浩既得貶,晝迎諸途,浩見之出涕,晝正色曰:使志完隱默,官京師,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豈獨嶺海之外,能死人哉,願君毋以此舉自滿,士所當為者未止此也。
  錄曰:晝之言,達者之論也。君子鈴以是存於心,而後成敗利鈍、死生榮辱無所縈於其懷。雖然非所欲也,彼光天盎宇,萬彙明熙,豈故效蚤之嗚,營之韻哉。不得已,而地道失靜,君子惟計倫理之輕重,道議之淺深,非有所為也。以真哲二朝皆崇劉后,而明肅卒以正終,崇恩斃於自盡,志完今果完矣。然則雖死猶不死,而況於真不死乎。若仁宗廢郭而立曹,猶為彼善,又不可以此時而同彼時也。
  安定先生胡璦患隋唐以來仕進尚文辭而遺經業,苟趨持祿。及為蘇湖二州教授,嚴條約,以身先之。雖大暑必公服終曰,以見諸生,嚴師弟子之禮。解經至有要義,懇懇為諸生言其所以治己,而後治乎人者。學徒千數,曰月刮劇為文章,皆傳經義,必以理勝,信其師說,敦尚行實。後為太學,四方歸之,庠舍不能容。其在湖學置經義齋、治事齋。經義齋者,擇疏通有器局者居之。治事齋者,人各治一事,又兼一事,如治民治兵水利籌數之類。其在太學亦然。弟子散在四方,隨其人賢愚皆循循雅飭,其言談舉止遇之,不問可知為先生弟子;其學者相語稱先生,不問可知為胡公也。
  錄曰:錄安定者,濂洛之風未廣,蘇湖之教居先。既無先傅後倦之心,兼以明體適用之學。當是之時,人村曰盛,國運曰隆,風俗曰淳,德業曰厚,未鈴不由明師賢傅有以先之勞之也。
  二程先生平生誨人不倦,故學者出其門最多,淵源所漸皆為名士,而劉絢、李籲、謝良佐、游醉、張繹、蘇晒、呂大臨、呂大鈞、尹惇成德尤著。絢為人氣和,而體莊持論不苟合,珪步不忘。學人謂:明道平和簡易,惟質夫庶幾似之。又曰:質夫沛然。籲才器可大任,所造尤深,所得尤粹。胸中閎肆開發,求之孔門,如賜也達。良佐英果明庾,強力不倦,曰有程課,如以生意論仁,以實理論誠,以常惺惺論敬,以求是論窮理,其命意皆精當,而直指窮理居敬為入德之門,又最得明道教人之綱領。醉德宇粹然,誠於中,形於外,儀容辭令集然有文。初與兄醇俱以文行知名,伊川見之京師,謂其資可以進道,招使肆業,盡棄所學而學焉。繹與惇同時,繹以高識,惇以篤行,俱為先生所稱,嘗曰:吾晚得二士者是也。大鈞強明直諒,所行不二于心,所知不二于行,以孔子上達之心立其志,以孟子集義之功養其德,以顏子克己復禮之用厲其行,其要歸之誠明不息,不為眾人沮之而疑,小辯奪之而屈,勢利劫之而回,智力窮之而止。其自任以聖賢之重如此。大臨深潛縝密,本是箇剛的氣質,涵養得到如此。故聖人以剛為信子。若剛矣,能除去過剛之病,全其為剛之德,何事不可為,不剛終不能成事。
  錄曰:錄程門者,有宋一代,道學大明。其上者不由師傳,默契道體,濂漢以來,一人而已。是後明道濬其源,伊川會其流,晦菴揚其波,股晨乎無有窮已。其所以淑人心,明道衍,敦風化之本,原厚邦國之元氣。究其用心,直欲上躋三代之盛而後已焉。此其道義顯著,後世鮮能及也。
  屏山先生劉子單,忠顯公翰之子,憤父死難,隱居武夷山,與胡憲、劉勉之交歡相得,所與遊皆知名士,而期以任重致遠者,晦菴一人而已。嘗讀《易》渙然有得,以為學《易》當先《復》,故以不遠復之言告晦菴,俾佩之終身,後卒為儒宗。籍溪先生胡憲,安國從子,生而靜慇,不妄笑語,平生危坐,雖倉卒無疾言遽色,人犯之未嘗校。時禁伊洛之學,憲與勉之求得其書,潛抄默誦,夜以繼日。聞涪陵譙定受學于頤,往從受業,久未有得。定曰:心為物潰,故不能有見,惟學乃可明耳。憲悟曰:所謂學者非克己工夫耶。自是一意下學,不求人知,歸崇安,力田以奉其親,從遊者益眾,曰與學者訓,接以為己之學。問者始而笑,中而疑,久而觀其所以脩身、事親、接人者,無一不如所言,遂翕然悅服。晦菴嘗言:事籍溪最久,得其學為多。白水先生劉勉之從譙定、劉安世、楊時受學,卒業乃還崇安,即近郊結草為堂,讀書其中,力耕自給,擔然無求於世,學者踵至,隨其材品為說聖賢之道。晦菴得道統之正,自三先生始。
  錄曰:觀韋齋臨終所托以其子,不惟傳道受業之功,而實兼宗主依歸之意。蓋晦翁本新安人,始也寓居崇安,終也徙居考亭,皆依子羽以為之所,後遂為堂。堂闕里與束魯並稱,可以見古人恩義之重,師資之情,視今以為何如哉。
  晦庵先生門人甚多,最著者黃榦、李墦、劉燴、劉炳、張洽、陳淳、李方子、黃擷、蔡沈、輔廣。榦夜不設榻,不解帶,志堅思苦,晦庵妻以女。及病,革以深衣,並所著書授之,訣曰:吾道之託,死無憾矣。遂沒。榦弟子曰盛,編禮著書,講論經理,朝夕不倦。墦初告以曾子之旨,致遠固以毅,而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