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止乎?能已乎?能舍諸人而求諸己乎?能翛然乎?能侗然乎?能兒子乎?兒子終日嗥而嗌益不嘎於邁反,和之至也;終日握而手不掜藝,共其德也;終日視而目不瞚瞬,偏不在外也。行不知所之,居不知所為,與物委蛇而同其波。是衛生之經已。
  郭註:揵,關揵也。耳目,外也。心衍,內也。全形抱生,莫若忘其心衍,遺其耳目。若乃聲色韄於外,則心衛塞於內;欲惡揵於內,則耳目喪於外。故叉無得無失而後為通也。偏揵猶不可,況外內俱韄乎?耳目眩惑於外,而心衍流蕩於內,雖繁手以執之,綢繆以持之,弗能止也。抱一,不離其性也。勿失,還自得也。當則吉,過則凶,無所卜也。止,謂止於分也。已,謂無追故迹也。舍人求己,全我而不效彼也。翛然,無停迹也。侗然,無節礙也。嗌不嗄,任聲之自出,不由喜怒也。握不掜,任手之自握,非獨得也。視不瞚,任目之自見,非係於色也。行不知所之,信足自行,無所趣也。居不知所為,縱體自任也。與物委蛇,斯順之也。同其波,物波亦波也。《 筆乘》:能抱一能勿失,即《 道德經》所謂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也。無卜筮而知吉凶,即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也。能止,即知止也。能已,即知足也。合諸人而求諸己,即自知者明,自勝者強也。翛然,即氾兮其可左右也。侗然,即渾兮其若濁也。兒子,即專氣致柔,能嬰兒也。和之至共其德偏不在外,蓋所謂含德之厚比於赤子者如此。
  南榮趎曰:然則是至人之德已乎?曰:非也。是乃所謂冰解凍釋者。夫至人者,相與交食乎地而交樂乎天,不以人物利害相摟,不相與為怪,不相與為謀,不相與為事,翛然而往,侗然而來是謂衛生之經已。曰:然則是至乎?曰:未也。吾固告汝曰:能兒子?兒子動不知所為,行不知所之,若槁木之枝而心若死灰。若是者,亦不至,福亦不來。禍,禍無有,惡有人灾也。
  郭註:趎謂若能自改而用此言,便可謂至人之德耶。冰解凍釋者,能乎,明非自爾也。交食交樂,自無其心,皆與物共也。然則是至者,趎謂已便可得此言而至耶。答云:非謂此言為不至,但能聞而學者,非自至耳。苟不自至,則雖聞至言,適可以為經。胡可得至哉?故學者不至,至者不學也。禍福生於失得,人灾由於愛惡。今槁木死灰,無情之至,則愛惡失得,無自而來。
  宇泰定者,發乎天光。發乎天光者,人見其人,人有脩者,乃今有怛。有恆者,人舍之,天助之。人之所舍,謂之天民;天之所助,謂之天子。學者,學其所不能學也?行者,行其所不能行也?辯者,辯其所不能辯也?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若有不即是者,天鈞敗之。
  郭註:德宇泰然而定,則其所發者天光,非人耀也。天光自發,則人見其人,物見其物。物各自見而不見彼,所以泰然而定也。人而脩人,則自得矣,所以常泰。常泰,故能反居我宅而自然獲助也。出則天子,處則天民,二者俱以泰然而自得之,非為而得之也。故几所能者,雖行非為,雖習非學,雖言非辯,所不能知,不可強知,故止斯至也。意雖欲為,為者必敗,理終不能。
  備物以將形,藏不虞以生心,敬中以達彼。若是而萬惡至者,皆天也,而非人也,不足以滑骨成,不可內於靈臺。靈臺者有持,而不知其所持而不可持者也。不見其誠己而發,每發而不當;業入而不舍,每更庚為失。為不善乎顯明之中者,人得而誅之;為不善乎幽閒之中者,鬼得而誅之。明乎人、明乎鬼者,然後能獨行。券內者,行乎無名;券外者,志乎期費。行乎無名者,惟庸有光;志乎期費者,唯賈古人也。人見其歧,猶之魁然。與物窮者,物入焉;與物且者,其身之不能容,焉能容人。不能容人者無親,無親者盡人。兵莫憯慘於志,鏌鎁郵為下;寇莫大於陰陽,無所逃於天地之間。非陰陽賊之,心則使之也。
  郭註:因其自備順其成形,心自生耳。非虞度而出之,理自達彼耳。非慢中而敬外。若是而萬惡至者,天理自有窮通也。有為而致惡者,乃是人耳。安之若命,故其成不滑。靈臺者,心也。清暢故憂息不能入。有持者,謂不動於物耳。其實非持。若知其所持而持之,持則失也。發不由己誠,何由而當。事不居分內,所以為失。幽顯無愧於心,則獨行而不懼。券,分也。遊分內者,行不由於名。遊分外者,有益無益,期損己以為物也。行無名者,本有斯光,因而用之。志期費者,雖己所無,猶借彼而販賣也。夫期費者,人已見其跂矣,而猶自以為安。窮,謂終始也。且,謂券外而趺者。趺者不立,焉能自容。不能自容,焉能容人。人不獲容,况能有親乎?故盡是他人。志之所攖,焦火凝冰,故其為兵甚於劍戟。蓋心使氣,則陰陽徵結於五臟。所在皆陰陽,故不可逃也。
  道通其分也,其成也毀也。所惡乎分者,其分也以備。所以惡乎備者?其有以備。故出而不反,見其鬼。出而得,是謂得死。滅而有實,鬼之一也。以有形者象無形者而定矣。出無本,入無竅,有實而無乎處,有長而無乎本剽,有所出而無竅者有實。有實而無乎處者,宇也;有長而無本剽者,宙也。有乎生,有乎死;有乎出,有乎人。入出而無見其形,是謂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