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而萬神從之,物亦隨之而變,不知其味惡也。人有萬神,非志不能帥,大志既行,如大帥之行也,滿身之氣皆助之,何事不能克勝。孟子曰:志者,氣之帥也。吾行之甚效,故愈信其為善。經云不失其所者久。所字如子產使校人畜魚,校人云得其所哉之所。經中之言,初欲得知,知而欲為己用。若泥於言而不為用,則反為病。然經中之言,多反復不一,最要人明此。云強行者有志,又云弱其志。有云學則不是,又云不學亦不是。有云靜則不是,復云動亦不是。反復抑揚,初無定義。惟恐學者過與不及,或著在一邊,左右扶救之,令立於中道。學者所宜探究。
  講《執大象》一章,引諸家之說。內蘇子由云:大象即淡乎無味,視聽不足見聞之大道也。上執此道,則天下無不往者,樂餌治術也。一時之善治,非不能使人親附,如過客之止,然不可以久。師曰:解經人悟道本,故不費辭,子由為當。莊子有云:仁義先王之蓮廬,蓋此意也。
  志全曰:五十四〔章〕注,多宗政和,政和多引《易》《莊》。師曰:三玄本一,宋徽宗道性本自高,故取焉。吾謂知此非難,行此為難。吾初入道門,但見老宿所行之德,後觀透此經,都是前人所行。今日教門凡一切外事,無異以樂餌而止過客,甚不可住著於此。當捨前人所行之道,且能不失其本。今日門人進修道業,無世人之苦,必有因地,而不徒然至此。求其所因,實自學道上得此,豈可一日忘。
  講《上德不德章》終。師曰:經云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以教門中所行事說,最為易見。云暗積功行,不求人知,則是不自以為德,既不自德,是謂上德。不使人知,則若失其德。吾謂外其德而德愈存,豈不是實有其德,故曰是以有德。若有功行即使人知,則若不失其德,即為下德。人知則必加敬重,其德漸損,故曰是以無德。既將功行用在聲名上,隨時失去,還能用在虛無道中,何者是自己實得底。
  講《道生一章》云云。師曰:聖人之道,本沒多子。學人少有明得此理,只為未能忘我朝暮所為。凡不合於聖人者,皆是自己性子,直須撇了自己底〔性子〕,自然合著聖人道生一。禪家參到此際,實為徹處。止是此地上不能定得,則別生事端。邵堯夫先生有云:請看風急天寒夜,誰是當門定腳人。吾嘗論之:玄妙之言,不可以示衆,中下人聞之誤行者多。往日有人參學性宗甚明,而不持戒律,無所不為。達者曰:此不是地獄種子邪?其人曰:此又何妨於道。其弊乃至於此。
  講《治人事天莫若嗇》章云云。師曰:嗇,嗇愛也,愛其道也。此學人之日用。此一字為一章之要。服,服食也。早服,食道之味。重積德,自損己利物,以至於治人事天。盡其道之用,則通天徹地。是故學道以積德為大本,必有實德,然後有所味,道家謂受用。學人皆能知心無雜念,氣候沖和,即為受用。然少有得其味者,以其不知重積德也。不有真功德為本,實無所得。勞心極想,雖至終年,至十年乃至百年,亦終無所得。功德既積,不求所得而自得。何謂真功德?曰:為而不恃,不自以德為德,是謂真功德。
  講《為無為》章。云云。師曰:經云報怨以德。聖人舉世人最難為者言之。且報怨尚以德,於其餘事上無所不用德。世之人不能行此,以怨報怨,無有休期,至於禍不能解。聖人欲絕其源,故特垂訓。學人能明此理,又何怨之能生耶?
  講《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章。諸家之說,或利或害。有云勇於不敢則利,勇於敢則害是也。蘇子由總解云:不敢則生,敢則死,此物理之大常。然或敢者得生,或不敢者得死,此或然耳。世遂僥倖其或然,而忽其常理。以耳目觀天,見其曲而不觀其全,未有不疑天網之疏而多失也。惟能要其終始,而盡其變化,然後知其恢恢廣大,雖疏而不失也。
  師曰:子由之說得之。孰知其故故,因故也。云或利或害之因,故雖聖人猶且難之。難之者,疑之也。難,或作去聲,更易見。雖難之,終無可疑也。吾教說因果,人或有一分之善,卻為有業障未除,時雖未報,雖經百千世,業障消盡,即得一分之福。或有惡亦如此。以其大數觀之,如天網之恢恢也。善惡必報無遺,則是雖疏而不失也。
  清和真人北進語錄卷之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