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體外游,骨解筋伸,與死無異焉。故一泄則一氣弱,百泄則一神去,千泄則一藏損,乃至於枯竭而死矣。然上聖有還精之道焉。
  若夫志在於玄元,則腎氣交於心氣,積氣而生液矣。其如懸珠垂露,還於丹田,火候無差,自然凝結。其形彈丸,其色朱橘,於是氣中生氣,精氣成神,積之可以入聖矣。彼少學而無知者,採女之津氣以為陰丹,煉金石以為外丹,方其氣盛,則未見其損,及於元陽耗散,丹臺空虛,餌之在復,斯有速亡之患焉,非若吾所以補精者也。地中陽生,自陰中來;天中陰降,自陽中來。并無走失,而有震動傾側之愆。況夫腎者,水也,水之中生氣,其微如縷,而六欲傷於外,七情傷於內,重樓走失於上,金龜拋泄於下。譬猶漏網包風,能無損乎?則惡可不知補氣之道哉!天皇聖胎,上法也;達磨胎息,中法也;扁鵲辯《靈樞》之篇,葛洪釋胎息之說,因胎生息,因息就胎,下法也。此吾所謂補氣者也。
  補益之道亦多矣。起臥有四時之早晚,行止有至和之常制,調和筋脈有偃仰之方,養正除邪有吐納之衛,流行營衛有補瀉之法,節宣勞逸有與奪之要。忍怒以全陰,抑喜以養陽;以清虛去其狂慮,以安閑養其真性。以氣補氣,氣自有餘矣;以神補神,神無不足矣。氣盛而形延久矣,神住而命悠久矣。午之前可以煉乾焉。午之後可以煉坤焉。其氣由腎中而生,自子時為始,午時為終-,其氣升而王矣。
  煉乾者,何也?靜坐幽室,閉目冥心,升身勿動,使氣滿於四大,薰蒸其體,榮衛通和,積日氣秀而衛清矣。及夫腎氣至心,積氣生液,液由心中而生、自午時為始,子時為終,其液降而盛矣。煉坤者,何也?閉目冥心,斂身正坐,以左右手抱其腹,降心火於丹田,烹蒸氣海,積日氣王而神清矣。此補益於氣者也。
  冬避寒,夏避暑;寒避風,暑避熱。動勿勞其支體,閑勿息其肌膚。五日一浴,十日一沐。氣王之時勿動,血王之時勿息。此補益於氣者也。
  故補益於形,不若補益於精;補益於精,不若補益於氣;補益於氣,不若補益於,神;補益於神,則形神永安,近於仙矣。此吾所以補益者也。
  男之氣八百一十丈,九九八十一,純陽之數也;女之血三石六斗,六六三十六,純陰之數也。氣以九九而損,血以六六而竭,自然之理也。又死敗壞而不知修養乎!
  一日之忌,暮無大醉;一歲之忌,暮無遠行,終身之忌,暮無然燭行房。蓋補損之大端也。
  五味不可偏多也。故酸則損脾,甘則損腎,鹹則損心,苦則損肺,辛則損肝,不可不戒也。
  大藥未就,尚有饑渴,一日三餐,不可飽也。朝不虛,暮不實,上也;素無味,淡無葷,次也。五藏積滯,則用呼、呵、咽、吹、嘻、噓以治之。然春不可呼也,夏不可咽也,冬不可呵也,秋不可噓也。四時常嘻,則三焦無不足矣。八節不吹,則腎府難以盛矣。
  有餘則引其子,不足則殺其鬼,何也?肝本噓也,若引其子,則用呵焉,以瀉心之氣。心之氣既行,則肝氣自傳矣。肝之氣不足,則殺其鬼者,肺以金而克木也。木婦而金夫。夫者,鬼也。肝弱則肺有餘,用咽焉,以瀉之可矣。夫無過與不及,則陰陽其自正乎!此吾所以補損者也。
  腎,水也,其中生氣則為火矣;心,火也,其中生液則為水矣。冬至地中陽生,及夏至而至於天積陽而生陰,其陰感陰,而陰得不耗焉。故散為霧,凝為露。霧露者,天之所出陰而為真水也。夏至天中陰降,及冬至而至於地積陰而生陽,其陽感陽,其陽得不耗焉。故升為雲,施為雨。雲雨者,地之所出陽而為真火也。其猶人之受胎之初,二氣相合,陽氣一升,心為氣館焉,其中暗藏真水在於心矣;陰氣下降,腎為水府焉,其中暗藏真氣在於腎矣。不然,安得腎氣至心,積氣生液,一陰生乎?二陽心氣至腎,積液生氣,一陽生於二陰乎?
  故人有三火、八水焉。水者,以一氣傳一氣,積氣生液,而五藏各有液焉,其名日色水。腎氣之中,藏真一之水,而為陰虎,其名日真水。肘後飛金晶,入於上宮,自上而下,與真火相逢,成乎既濟,其名日神水。有疾者,閉口納氣,一咽復一咽,定中送至於病之所在,其名日法水。丹成而澆濯,則為沐浴之法,煉形而生真氣,則為還丹之法。海蟾子曰:兩曜殿成七寶鑄,一渠流傳八瓊漿。此玉液還丹也。
  純陽子曰:水火都來相問作,卦候飛成地天泰;一升一沉陽煉陰,陰盡方知此理深。此水火既濟也。逍遙子曰:法水能朝有秘關,逍遙日夜遣循環。此法水治病者也。
  三火者,何也?膀胱者,民火也;腎者,臣火也;心者,君火也。
  無知者為物所擾,至於怒且憂者,則為無明之火矣。若降而下焚丹田,至誠守之,一意不散,其名日燒丹。其火升之上起,復過於三關,其名曰河車。其升之前起,上過-於重樓,其名日煉形。其前後俱起,遍滿四大,其名日焚身。焚身者,入於靜室,散髮披衣,閉目冥心,正坐握固,叩齒集神,升身起火,微以留息,少入遲出,默想如臍之下有火輪焉,其大如斗,須臾火起,吾身為之輪,蓋以罩其身,於是陰邪不敢近矣。行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