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意會而已。然在己者固可心知意會,而示人者得不假象託文而使之默會其機乎?聖人於是探蹟索隱以發明先天之極玄,廣譬曲喻以參序金丹之元基,此丹經、子書所以傳行于世,而《參同契》所以準《易》而作也。元基,即根基也。《悟真篇》云:要得谷神長不死,須憑玄牝立根基。蓋伏鉛制汞全在玄牝,所以玄牝為還丹之根基。男子玄牝立則精氣固,女子玄牝立則月事絕。修鍊若不知此,則藥材從何而生,還丹從何而結,火侯從何而運用哉?
  四者渾沌,徑入虛無。
  四者,即乾、坤、坎、離也。合而為一,故日渾沌。《指玄篇》云:苗苗裔裔綿綿理,南北束西自合來。此乾、坤、坎、離之所以合而為一也。合而為一則神氣歸根,徑入虛無,窈窈冥冥,莫知其所以然矣。《靈源大道歌》云:混合為一復忘一,可與化功同出沒是也。然而丹家所謂虛無,非無心無念,槁木死灰之謂也。文子《通玄真經》云:阮#1於冥冥,聽於無聲,冥冥之中獨有曉焉,寂寞之中獨有照焉。此蓋不可言傳之妙也。或者不悟,乃認為禪家之寂滅,則又謬矣。若使金丹即禪學,則徑自參禪可也。何鈴從事乎乾、坤、坎、離之多端,而爻須洞曉陰陽,深達造化,然後為得哉?
  六十卦用,張布為輿。龍馬就駕,明君御時。和則隨從,路平不邪。邪道險阻,傾危國家。
  丹法以乾、坤為鼎器,以坎、離為藥物,遂用其餘六十卦自《屯》、《蒙》以至《既濟》、《未濟》,周回列於鼎外,以為周天火候,故曰:六十卦用,張布為輿。此輿張布,則六十卦皆為吾用,而龍馬歸吾駕御矣。《上清玉真胎息訣》云:吾以神為車,以氣為馬,終日御之而不倦。不倦即綿綿若存,用之不勤也。不勤云者,亦非忘,亦非守,似有似無,而不至于勤勞迫切也。善乎廣成子之告黃帝日:我守其一以處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歲矣,五p形未嘗衰。夫身猶國也,心猶君也。心定則神凝氣和,三官自然升降,百脈自然流通。勤而行之,無有不仙者。谷神子《了然論》云:治身之道,以至神為本,以至精為藥,以沖和為用,以無為為治。無為則神凝,神凝則和氣所鍾,和氣所鍾則深根固柢,深根固柢則長生久視之道成矣。若不由此,即非金液大還丹之法也。大抵氣血之寓於人身,貴乎不撓。修鍊之功,至簡至易,不過抱元守一,專氣致柔如嬰兄耳。是故作丹之際,亦無他衛,但虛心靜默,凝神入於氣穴,順其往來,綿綿延延,勿令間斷。久之則神自凝,息自定。息定而氣聚,氣聚而丹成,更不用按摩導引、吐納存想之勞也。《內指通玄祕訣》云:日往即往,月來即來。隨之出入,不離丹臺。自今觀之,大丹之道,唯一味元和之氣,以成其變化,餘無別徑也。
  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謂萬乘之主,處九重之室。發號施令,順陰陽節。
  人君居萬乘之尊,處九重之邃,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修鍊之士,含光默默,返照於內,虛極靜篤,則天地之氣自來歸之。何者?此有感則彼有應,自然之理也。發號施令,)lM陰陽節者,古之聖王,孟春則命相布德和令,孟秋則命將選士厲兵。蓋亦依時應節,而順夫天地之陰陽也。治道如此,丹道當何如哉?
  藏器待時,勿違卦日。
  《還金篇》云:莫教違漏刻,長在一陽中。蓋鍊丹之法,先當知時,尤當待時。時苟未至,則惟含光默默,虛以待之而已,不可為之先也。許旌陽《三藥歌》云:存心絕念候晶凝。《指玄江二十九章》云:塞兌垂簾默默窺。即藏器待時之謂也。嗚呼,時辰若至不勞心,內自相交自結凝。入室按時須等著,一輪黃道自騰昇。豈可為之先也哉?
  《屯》以子申,《蒙》用寅戌。六十卦用,各自有日。聊陳兩象,未能究悉。
  《屯》,下震而上坎。《屯》以子申者,震之初九庚子爻,坎之六四戊申爻也。《蒙》,下坎而上艮。《蒙》用寅戌者,坎之初六戊寅爻,艮之六四丙戌爻也。蓋子、申、寅、戌,即子、午、卯、酉也,即春、夏、秋、冬也,即金木、水、火也,即龜、蛇、龍、虎也,皆寓言也。今以六十卦觀之,始於《屯》、《蒙》,終於《既濟》、《未濟》,其閒陰爻、陽爻互相交錯,雖則各自不同,而反體、對體各自有合,其實卦卦一般。而魏公謂聊陳兩象,未能究悉者,欲使學者締觀《屯》、《蒙》兩卦之象,由此觸類而長之,自可默會其餘諸卦之義也。蓋卦有六爻,兩卦計十二爻,應一日十二時之數。六十卦計三百六十爻,應一月三百六十時之數。魏公本意不過借此以論吾身火候之分至啟閉而已。如移之《需》、《訟》,則日:《需》以子、申,《訟》用寅、午。移之《師》、《比》,則日《師》以寅、丑,《比》用未、申。他卦皆倣此。故日:聊陳兩象,未能究悉也。《悟真篇》云:南北宗源翻卦象,晨昏火侯合天樞。亦不過發明此義。若使執文泥象,而叉欲推算卦體之策數,求合卦畫之陰陽,吾恐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菁然#2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耶。
  在義設刑,當仁施德。
  西方為義,束方為仁。刑主殺伏,德主生起。今曰在義設刑者,所以煖西方之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