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議深為罵,罵深為詈,詈深為謗,謗深為誹,誹深為讟。
  氣整沖至,精神篤之,為志;氣循准常,精神守之,為性;氣會機指,精神適之,為情;氣密隱模,精神運之,為意;氣合裏遇,精神澄之,為懷;氣因事結,精神係之,為憂;氣美偶觸,精神降之,為勇;氣聳馳御,精神崇之,為願;氣仁垂注,精神鐘之,為念。念深為矜,矜深為愍,愍深為慈,慈深為悲,悲深為啼,啼深為號,皆肝府之氣起也。
  夫肝者,精神首運之路也。故嬰兒之生,墜藉而先啼,肝氣激也。未知偶識於人,寤寐怡然而獨笑,肝氣浮也。未知有搖於人,樞支躁然而獨搖,肝氣煩也。多恐驚而無當捍之威,善直一而無繁頑之欲,皆精神未及周御於肺、脾、心、腎、四臟之氣也。
  夫魂魄者,精神所首,左枕為魂,精神所體,右據為魄。故肝藏魂,魂動為恐;肺藏魄,魄動為懼。魂震為驚,魄震為怖。故嬰兄之所以多恐驚者,精神之所在肝也。及其長有怯勇者,膽虛為怯,膽實為勇。膽附乎肝,生而怯;膽附乎肺,生而勇。剛捍而生,膽附乎肺;柔澤而生,膽附乎肝。人怯,積習禦捍,變而成勇者,膽氣漸而增也。人怯,醉酒恚亂,奮而成勇者,膽氣脹而滿也。醉而喜怒,悲呼交錯,不至其常者,五臟之氣浮而亂也。
  精神御氣於肝,氣清而為溫恭慈仁深念之遠。其體恭而安,其視治而正。氣浮而為喜適感會之悅,氣煩而為戲歡笑劇之極,氣激而為啼號哀泣之至。由是有樂極則悲,悲極則樂,亦復為憂恐怵惕愧慙之時,皆肝府之氣激動之中,因事周環懼憂之所生也。
  精神御氣於脾,氣清而為公正弘暢吟咏閑遠之思。其貌則和而舒,其視則平而亮。氣浮而為輕委於物不慮之誤,氣煩而為寬慢驕縱豪誕忽忘之失,氣激而為矜擾怨恚嫌恨忿懟距塞之違。
  精神御氣於心,氣清而為鑒達周物之敏,其容是有决速之精。氣浮而為虛華、矜妄、輕談、齟齬、詆訶是非之論,氣煩而為耽愛、美著、奢華、矜誕、尅好勝人之傲。其視則高而眇,其與人對則以貌忽人,有蕭然無偶之狀。舉動不自勝守,氣激而為脫輕飈躁之烈。
  精神御氣於肺,氣清而為貌威色尊不可狎之顏。氣浮而為輕冶貌列高深失準,有不常之色,氣煩而為凌侮莫顧之畜,氣激而為勃怒振勇驚急之害。
  精神御氣於腎,氣清而為謙儉約謹之節。氣浮而為妄欲諱匿悔惱之弊,氣煩而為貪吝嗜欲聚斂無厭之鄙,氣激而為冲忌陰邪謀逆之毒。
  夫人之生氣,未嘗不煩。煩者,氣積之大恒也。遇靜則清氣有生,遇動則浮氣益起,遇發則煩氣益盛,遇觸則激氣益迅。氣有流謝,故氣煩則息,怠必弊,弊而多過者觸,觸而激,激必竭,竭則衰,衰則精神散矣!散則絕,絕則形體朽矣!竭遇驕極,風厲入之,則暴卒而僵。衰極氣盡,則老斃而終。此人生之所以死也。
  溫恭慈喜之變,變而為諂,柔而為曲,恭而為媚。其俯仰之謹色,色則虛而俛措,俛措則婉而卑,其容貌有不安之候。公正之變,變而自專無憚,翹陸肆固之驕,其措則好訐人之行,以為已正之驗也。貌威之變,變而為侮,忽凌誕之慢,忌嫉矜害,其道掩善,其目則嵎而冗,其色則顏而懍,其與言則不稱,憂人之徵也。鑒達之變,變而為巧佞機詭讒毀之奸,其言則易而若真,其宣則浮而振亮,其目睛候,膝則搖易而竊速,有不治守之動,其操則不能久居重定也。謙儉之變,變而為密毒陰違之武,亦為殘虐僭逆之奸。其視則下而鬱,其直則巧而嚴,其意則曠而戾,其與居則有憤噫遽奮之效也。是五變之俗,皆化利之所由也。是以聖人之和天地達民,有五氣之變,故不以意利而化之也。
  夫上好逸豫,愛民有由恭阿順之巧。厚之以利,則民競諂柔色順之媚以求之。故邪偽化惑之俗興,而木行篤直之氣失矣!失積則咎氣有餘縮之差。世犯歲星之忌,殃灾則有溫毒之疫,民負司命之禁,殃則有項痛、煩殞、奪壽促命之死。咎氣流注蒸產,而相生為諂諛遺釁之燼。
  上好寬委,愛民有徑執偏專之守。厚之以利,則民競肆固矜夸之見以求之。故狠軼忿戾化亂之俗興,而土行公利之氣失矣。失積則地有舒泄、穢結、亂積、風雷反震動之故,世犯鎮星之忌,灾則有悸氣蒸毒之疫,民負司危之禁#1。咎氣流注蒸產,而相生為驕逸恣惰遺釁之燼。
  上好煩品,愛民有降若風邁之貌。厚之以利,則民競魁岸豪杰争第妄進之奸以求之。故相凌踐蔑忽禍化流亡之俗興,而金行信質之氣失矣。失積則時有雪霜愆節之侵,世犯太白之忌,灾則有氣痛之疫,民負司契之禁,殃則有癘竭氣斷及兵凶、震殺、奪壽促命之死。咎氣流注蒸產,而相生為侮慢,相仇遺釁之燼。
  上好慧敏,愛民有文辨彩艷之巧。厚之以利,則民競機飾浮詭流尚之偽以求之。故佞為俺聽化暗之俗興,而火行哲明之氣失矣。失積則日有病無光,勃蝕之促,世犯熒惑之忌,灾則有暑毒之疫,民負司順之禁,殃則有鬼魅、忤痛、心悶、隕絕、慌惱及狂逆、妄圖不道之覬,奪壽促命之死。咎氣流注蒸產,而相生為奢華佞害、窺覦遺釁之燼。
  上好嚴厲,愛民有敢斷尅决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