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而歸于黃金室內,是云金胎神室也。卻運火行符,十月乃足,是云男兒懷胎也。曰:胎完已後,其功何如?曰:十月功足,是聖胎已就也。則移居上丹田,保養之,長大之,一周二載,則化為陽神。陽神出入去來無礙,是云脫胎而去也。曰:是則此身抑有死壞耶?曰:難言也。曰:願師指示。曰:夫一切常人聞暗識汙,其謂神仙既得道矣,必合留形長生,永居於世者矣。此凡俗之說也。仙與佛則不然。曰:敢問其方?
  上陽子曰:蓋有身則為患,仙者欲去其患也。雖然仙道已成,無所不可,各隨所欲焉。有白日而飛肉尸者,黃帝之謂也。有優游而住世者,彭祖之謂也。有受命而居天職者,天師之謂也。有或隱而或顯者,黃石公之謂也。有拔宅而上升者,旌陽之謂也。有示疾而終世者,重陽之謂也。有尸解而脫殼者,紫清之謂也。有入仕而匡世者,東方朔之謂也。各隨其所欲,初不拘於長生而住世也。曰:若是則飛升而居天職者為上,長生為次,尸解示疾又其次也。曰:否。曰:願聞其略。曰:子不聞之河上公乎?河上公之居于河濱也,聲聞于闕,文帝車駕禮焉,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子雖有道,猶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朕足使人富貴貧賤。須臾,河上公冉冉昇于空中,曰:今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之有。帝悟,禮謝,遂授以《老子章句》,畢,失所在。子抑聞之蘇公堤之說乎?宋有蘇雲卿者,乃管仲、樂毅之流也,隱居豫章。張德遠薦以為相,高宗令其尋訪之。德遠奉命作書,托守臣躬親禀請。及造其所,乃一人獨居茅舍,日以種園織履為生。得書不剝,佯許詣朝,其夕隱去。翌早,守臣悉來迎接,唯見請書留案,遺一詩云:多年別作一家風,豈料聞名達帝聰,自有時人貪富貴,莫將富貴污蘇公。後名其處曰蘇公堤。云斯人也者,其列禦寇之流乎,其子陵之流乎,其范蠡之流乎。子不聞之列禦寇乎?列禦寇居鄭圃也,四十餘年,人無識者,其始事壺丘子也,聞道而志不篤。復師老商氏,友伯高子,相規以道,禦寇行之九年,乃能御風以行。子又不聞范蠡乎?范蠡之為越相也,一舉而滅吳。乃曰功高不可以久處也,遂飄然遊于五湖。齊君聞其賢,往聘而相焉,曰:大名之下,不可以久居也。乃去之,易名更姓,稱陶朱公,將營財以養其老。忽遇濮上人文子者,辛鉼音刑字計然,授以長生之道。乃又曰財者所以就事也,道成則無用財也。且財曰利,利能害人,如此則財不可以久積也,孰若吾身之多於財也。竟散其財而隱去,後修其道而仙焉。若此者多,不可以枚數也。噫,彼神仙之云為,豈世凡所能測之者哉。
  三教-家
  弟子曰:蒙師指示金丹之道已,敢問古之聖人立教分三,師乃合三教而歸一家。夫如是矣,道唯一乎?抑有三乎?
  上陽子曰:天下無二道也。昔者孔子曰:叅乎,吾道一以貫之;老子曰:萬物得一以生;佛祖云:萬法歸一。是之謂三教之道一者也。聖人無兩心。佛則云明心見性,儒則云正心誠意,道則云澄其心而神自清。語殊而心同,是三教之道,惟一心而已。然所言心,卻非肉團之心也。當知此心乃天地正中之心也,當知此心乃性命之原也。是《中庸》云:天命之謂性;
  《大道歌》云:神是性兮氣是命;達磨東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是三教之道,皆當明性與命也。孔子曰:一陰一陽之謂道;老子曰:萬物負陰而抱陽;六祖教示云:日與月對,陰與陽對。是三教之道,不出於陰陽二物之外也。孔子曰:成性存存,道義之門;老子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佛云:無上真實,不二之門。是云三教各門而同歸者。是以教雖分三,而道則一也。若言有二者,即非聖人之心也。後之所謂三教者,各指其門而不能升其堂,況欲入其室乎。是以尊孔子者謂之儒,雖讀其書而不知其性命之道也。尊釋迦者謂之佛,日拜其佛而不知屋裹之真佛也。尊老子者謂之道,日遊於中而不知金丹之大道也。是皆名而不實也。其崇儒者,是非今古,訾毀佛老,卻不明孔子一貫之道是何物也;其尚佛者,口談禪機,勤勞枯坐,卻不明最上一乘之道是何物也;其習老者,燒竭朱汞,弄盡傍門,卻不明金液還丹之道是何物也。若知還丹之道而勤修之,則謂之上仙;若知一乘之道而勤脩之,則謂之真佛;若知一貫之道而勤脩之,則謂之大聖人矣。
  曰:三教各門,而道則一。弟子敬受教矣。而又有一貫、一乘、金丹之道為異,敢問其名之不同歟?曰:一貫即一乘也,一乘即金丹也,金丹即一貫也。夫人皆禀陰陽二氣之全而生者也。既禀陰陽二氣,則必能變化矣。物之久者成精,松之久者袂苓,魚之久者化龍,草之腐者化螢,而況於人乎。人也者,為萬物之靈也。人能久固其真也,謂之真佛;人能久存其神也,謂之神仙;人能超凡而入聖也,謂之上聖。皆不離於性命,皆不逃於陰陽,而皆出入於中心,總謂之金液還丹也。是云聖人無兩心也。
  曰:上聖大賢,已證高仙佛果,其視下也,一撮爾已,禍福奚為。乃謗道詆佛之人,多有報之者,何也?曰:否。一切仙佛已成道矣。或居天職,或住世間,以匡救劫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