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也,則雪霜結而凍冰焉。陰之濁者,積沍而下凝也,穴巖幽藏而深邃,故五金八石以錯雜焉。天地之中,陰陽正氣之所交也。聖人焉,仙佛焉,庶民焉,賢愚壽夭,寔所殽焉;胎卵濕化,無有息焉。是為六合也,是為三生萬物也,是為萬神聽命也。子來前,予語汝。有道之士,就中取則也。蓋九天之上,鉛汞已乾,九地之下,重陰積固,唯中也是有道焉,是為一小天地也。子不聞之,天地之外有大天地焉。子又不聞之,佛祖之法言也。其言曰:何物高於天?生天者是;何物厚於地?育地者是;何物寬於虛空?包虛空者是。夫以是知天地之外,復有大天地也。子抑知之乎?今之天地,屬大天地之中之一物耳,即如人是今天地中之一物也,即如道乃人身中之一物也。是故人身又一小天地也。子抑知之乎?其大天地也,且孰為其大?汝來,吾今直以語于汝。是道也,能以之大而且久也。故有生而無終窮,有結凝而不散,是以包乎天地之外,而且不自知其為大。夫惟不自大,故能就其大。
  道本陰陽
  弟子復進曰:天地之外有大天地
  者,弟子謹受教矣。所謂道能成天地之大者矣。而又云道乃人身中之一物耳,何小大之異也?是道也果何物也?而靈通變化若是者也。弟子敢問以釋驚疑。
  上陽子曰:夫道也,生天也,生地也,成仙佛也,類萬物也,是先天地之道也。夫唯今有天地也,有人也,有萬物也,是復天地之道也。而道也者,乃行乎其中也。吾所謂先天地之道者,其功溥博,其用莫測,天之所祕,不可思議,不可妄說,汝亦不庸於妄聽也。曰:何謂也?曰:夫道也者,難言也。曰:願聞教旨。曰:未也。夫上士急於聞而勇於行,中士試於聞而怠於行,下士聞之嗔謗乃生。弟子跪而進曰: 天地之間,道惟至大,豈中下之人能聞能受者也?弟子不自揆度,而以愚下之庸,不敢輕忽怠慢,願聞至道。
  上陽子曰:至道之妙,吾嘗釋《道德經》矣。其於道可道章,指出稍詳,行將授汝。且道也者,即一陰陽也。子不聞之乎,天地一陰陽也,人一陰陽也,萬物各一陰陽也。日月星辰、風雲雷雨、雪霜冰電、山川草木、胎卵濕化,莫不各禀一陰陽也。而正也,而偏也,得其道之正者,天地也,人也,是曰禀陰陽之正氣也。而聖人仙佛也者,蓋善於用陰陽者也。故抱陰而負陽,則沖氣以為和;入陰而出陽,則有生而無已。故太上以為善攝生也。子抑不聞之乎?天地之道也,陽極而陰,陰極而陽,故萬物終焉,萬物生焉。人之道也,陰極而已,世故有生死焉;陽極而已,世故有金丹焉。世之生死者,後天地之道也。有盈虛焉,有消息焉。唯金丹也者,即先天地之道也,不為人也,不為物也。非順求之,乃逆取之,有生也,無死也,是之謂聖人也,是之謂仙佛也。子獨不知夫先天地之道,是為金丹乎?世人非唯不知先天地之道為金丹,設使聞之也,則非笑毀謗隨之矣。故夫子曰:非聖人者,無法也。天地長且久,而猶有壞,未若金丹之超然獨存,非金丹之能自存也,實在乎人用之何如耳。唯其不自存,是以能長存。
  金液還丹
  弟子再拜以進曰:金丹之謂也,是先天地之道,弟子謹受教矣。弟子不揆短末,念此有生斯世也,未有若是之愚也。弟子嘗試而有為也,人莫我若也。嘗試而有以也,人莫我其多也。每讀書也,人以我為浩有。每學易也,人以我為粗通。弟子而今也,乃知所未至者也。若鼠之飲于河也,故未能測其深,而乃妄云知其源。因承師訓,惘然如失,豈唯見之未見,實未試聞而未之聞也。願垂慈憫,指示金丹。
  上陽子曰:道也,唯金丹之祕。六耳不可言,坐立不可談,飲食不可見,非齋沐不可得而聞也。弟子各敬而退,一之日沐,二之日戒,三之日齋。齋肅而進,稽顙言曰:弟子宿生慶幸,遭際真師,實以愚迷,恐墮生死,一失人身,同於朽腐。謹受教矣,敢問金丹。
  上陽子曰:道也,唯金丹之所難言,不可得而易聞也。曰:何謂也?曰:子不聞佛之為說乎,佛之言曰:若說是事,諸天及人皆當驚疑。來,吾語汝也。且夫士有賢愚,人有明闇,若說是事,或驚或疑,此則有之。是無他也,為其根器淺薄,智識昏陋,是以然也。云何諸天亦復驚疑?則當於此究竟審問,須要知其必有可驚可疑之事者也。為他一切人,孰肯於驚疑二字上以索之。我緣督子作《仙佛同源》,每章曉以驚疑之說,使學者探思其旨也。子抑聞之庚桑者乎?陳人有庚桑楚者,自號亢倉子,得老子之道,著書九篇,居畏壘之山。其臣之畫然知者去之,其妾之絮然仁者遠之,擁腫之與居,鞅掌之為使,南榮趣聞其有道也,往而師焉。楚曰:奔蜂不能化藿蠋,越雞不能伏鵠卵,其才有巨小也。吾才小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見老子。趣因楚見老子。老子曰:子何與人偕來之衆也。趣瞿然顧其後,府而暫曰:今者吾忘吾答,因失吾問。老子曰:何謂也?趣曰:不知乎,人謂我朱愚,知乎反愁我軀;不仁則害人,仁則反愁我身;不義則傷,被義則反愁我己。我安逃此而可乎?老子曰:若規規然若喪父母,揭竿而求諸海乎?朱願聞衛生之經。老子授以至人之說,趣勤修之。是封曰洞靈真人。子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