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食樂也。詩云,鼓鐘伐磬。奏雍而徹,雍,已食之樂也。已飯而祭竈,行不用巫祝,言其卒德蹈正,無求於神。鬼神弗敢祟,山川弗敢禍,可謂至貴矣。至德之可貴也。然而戰戰慄慄,日慎一日。由此觀之,則聖人之心小矣。詩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其斯之謂歟。武王伐紂,發鉅橋之粟,散廘臺之錢,鉅橋,紂倉名也。一說,鉅鹿漕運之橋。(栗)#6鹿臺,紂錢藏府所積也。武王發散以賑疲民。封比干之墓,比干,紂諸父也。諫紂之非,紂殺之。故武王封崇其墓,以旌仁也。表商容之閭,商容,殷之賢人,老子師,故表顯其里。穆稱篇又云,老子業於商容,見舌而知守柔矣是也。朝成湯之廟,成湯,殷受命之王,言聖人以類相宗。解箕子之囚,箕子,紂之庶兄。論語云,箕子為之奴。武王伐紂,赦其囚執,問以洪範,封之於朝鮮也。使各處其宅,田其田,無故無新,唯賢是親,用非其有,使非其人,晏然若故有之。由此觀之,則聖人之志大也。文王周觀得失,徧覽是非,堯、舜所以昌,桀、紂所以亡者,皆著於明堂,著,猶圖也。於是略智博聞,以應無方。由此觀之,則聖人之智員矣。成康繼文武之業,守明堂之制,觀存亡之迹,見成敗之變,非道不言,非聖人之意不敢言。非義不行,非仁義不敢履行也。言不苟出,行不苟為,擇善而後從事焉。由此觀之,則聖人之行方矣。孔子之通,智過於萇弘,勇服於孟賁,足躡郊菟,力招城關,能亦多矣。萇弘,周大夫,敬王臣也,號知大道。孟賁,勇士也。孔子皆能。招,舉也。以一手招城門關端,能舉之。故曰亦能多也。然而勇力不聞,人不聞其為勇力也。伎巧不知,人不知其有伎巧者。專行孝道,以成素王,事亦鮮矣。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亡國五十二,弒君三十六,釆善鉏醜,以成王道,論亦博矣。然而圍於匡,顏色不變,絃歌不輟,匡,宋邑也。今陳襄邑西匡亭是也。孔子曰,天生德於予,匡人其如予何。故顏色不變,絃歌不止也。臨死亡之地,犯患難之危,據義行理而志不攝,分亦明矣。犯,猶遭。攝,猶懼。然為魯司寇,聽獄必為斷,為魯定公司寇。作為春秋,不道鬼神,不敢專己。夫聖人之智,固已多矣,其所守者有約,故舉而必榮。愚人之智,固已少矣,其所事者多,故動而必窮矣。吳起、張儀,智不若孔、墨,而爭萬乘之君,此其所以車裂支解也。夫以正教化者,易而必成;以邪巧世者,難而必敗。凡將設行立趣於天下,捨其易成者,而從事難而必敗者,愚惑之所致也。凡此六反者,不可不察也。六反,謂孔、墨、萇弘、孟賁、吳起、張儀也。其行相反,故曰六反也。
  偏知萬物而不知人道,不可謂智,偏愛群生而不愛人類,不可謂仁。仁者,愛其類也;智者,不可惑也。仁者,雖在斷割之中,其所不忍之色可見也。不忍(智)#7斷割之色見於顏色也。智者,雖煩難之事,其不闇之效可見也。內恕反情,心之所欲,其不加諸人,由近知遠,由己知人,此人智之所合而行也。小有教而大有存也,小有誅而大有寧也,小教之以正,故大有存也;少責之以義,故大有寧也。非正則不存,非義則不寧也。唯惻隱推而行之,此智者之所獨斷也。故仁智錯,有時合,合者為正,錯者為權,其義一也。府吏守法,君子制義。法而無義,亦府吏也,不足以為政。耕之為事也勞,織之為事也擾。擾勞之事,而民不舍者,知其可以衣食也。人之情不能無衣食,衣食之道必始於耕識,萬民之所容見也。物之若耕織者,始初甚勞,終必利也眾,愚人之所見者寡;事可權者多,愚之所權者少;此愚者之所多患。物之可備者,智者盡備之;可權者,盡權之;此智者所以寡患也。故智者先忤而後合,忤,逆。愚者始於樂而終於哀。今日何為而榮乎,旦日何為而義乎,此易言也。今日何為而義,旦日何為而榮,此知難也。問瞽師曰,白素何如?曰,縞然。曰,黑何若?曰,黮然。援白黑而示之,則不處焉。人之視白黑以目,言白黑以口,瞽師有以言白黑,無以知白黑,故言白黑與人同,其別白黑與人異。入孝於親,出忠於君,無愚智賢不肖皆知其為義也,使陳忠孝行而知所出者鮮矣。凡人思慮,莫不先以為可而後行之,其是或非,此愚知之所以異。凡人之性,莫貴於仁,莫急於智,仁以為質,知以行之。兩者為本,而加之以勇力辯慧,捷疾劬錄,巧敏遲利,聰明審察,盡眾益也。身材未脩,伎藝曲備,而無仁智以為表幹,而加之以眾美,則益其損。故不仁而有勇力果敢,則狂而操利劍;狂,猶亂也。不智而辯慧懷給,則棄驥而不式。不知之人,辯慧懷給,不知所裁之,猶棄而或,不知所詣也。懷,佞也。雖有材能,其施之不當,其處之不宜,適足以輔偽飾非。仗藝之眾,不如其寡也。故有野心者不可借便勢,野,外。有愚質者不可與利器。老子曰,國之利器,不可以假人也。魚得水而遊焉則樂,塘決水涸,則為螻蟻所食。有掌脩其隄防,補其缺漏,則魚得而利之。掌,主。國有以存,人有以生。國有人存,(君)〔若〕#8魚得水也。國厚,故人遂生也。國之所以存者,仁義是也;人之所以生者,行善是也。國無義,雖大必亡;桀、紂是也。人無善志,雖勇必傷。論語曰,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