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所言者不出於名法權衛,所為者不出於農稼軍陣,周務而已。故明主不為治外之理,小人必言事外之能。小人亦知言損於治,而不能不言;小人亦知能損於事,而不能不為。故所言者極於儒墨是非之辯,所為者極於堅偽偏抗口浪切。之行,求名而已,故明主誅之。古語曰:不知無害於君子,知之無損於小人。工匠不能,無害於巧;君子不知,無害於治,此信矣。為善使人不能得從,此獨善也;為巧使人不能得從,此獨巧也,未盡善巧之理。為善與衆行之,為巧與衆能之,此善之善者、巧之巧者也。所貴聖人之治,不貴其獨治,貴其能與衆共治也;貴工捶音垂。之巧#7。不貴其獨巧,貴其能與衆共巧也。今世之人,行欲獨賢,事欲獨能,辯欲出掌,勇欲絕衆。獨行之賢,不足以成化;獨能之事,不足以周務;出羣之辯,不可為戶說;絕衆之勇,不可與征陣。凡此四者,亂之所由生。是以聖人任道以夷其險#8,立法以理其差,使賢愚不相棄,能鄙不相遺。能鄙不相遺,則能鄙齊功;賢愚不相棄,則賢愚等慮,此至治之衛也。名定則物不競,分扶問切。明則私不行。物不競非無心,由名定故無所措其心;私不行非無欲,由分明故無所措其欲。然財心欲人人有之,而得同於無心無欲者#9,制之有道也。田駢蒲眠切。曰:天下之士,莫肯處其門庭,臣其妻子,必遊宦諸侯之朝者,利引之也。遊於諸侯之朝,皆志為卿大夫而不擬於諸侯者,名限之也。彭蒙曰:雉兔在野,衆人逐之,分未定也#10;雞豕滿市,莫有志者,分定故也。物奢則仁智相屈,分定則貪鄙不爭。圓者之轉,非能轉而轉,不得不轉也;方者之止,非能止而止,不得不止也。因圓之自轉,使不得止;因方之自止,使不得轉,何苦物之失分。故因賢者之有用,使不得不用,因愚者之無用,使不得用;用與不用,皆非我用,因彼所用與不可用而自得其用,奚患物之亂乎?物皆不能自能,不知自知。智非能智而智,愚非能愚而愚,好非能好而好,醜非能醜而醜。夫不能自能,不知自知,則智好何所貴,愚醜何所賤?則智不能得夸愚,好不能得嗤醜,此為得之道也。道行於世則貧賤者不怨,富貴者不驕,愚弱者不懾,質涉切。智勇者不陵,定於分也。法行於世則貧賤者不敗怨富貴,富貴者不敢陵貧賤,愚弱者不敢冀智勇,智勇者不敢鄙愚弱,此法之不及道也。世之所貴,同而貴之謂之俗;世之所用,同而用之謂之物。苟違於人,俗所不與;苟忮攴義切。於衆,俗所共去。故心皆殊而為行若一,所好各異而資用必同,此俗之所齊、物之所飾。故所齊不可不慎,所飾不可不擇。昔齊桓好許浩切。衣紫,闔境不齋異彩;楚莊愛細腰,一國皆有饑色。上之所以率下,乃治亂之所由也。故俗苟沴,必為法以嬌之;物苟溢,必立制以檢之。累力偽切。於俗、飾於物者,不可與為治矣。昔晉國苦奢,文公以儉嬌之,乃衣不重帛,食不兼肉;無幾時,人皆大布之衣,脫粟之飯。越王勾踐謀報吳,欲人之勇,路逢怒蛙而軾之;比及數年,民無長幼,臨敵雖湯火不避。居上者之難,如此之驗。聖王知民情之易動,故作樂以和之,制禮以節之。在下者不得用其私,故禮樂獨行;禮樂獨行,則私欲寢廢;私欲寢廢,則遭賢之與遭愚均矣。若使遭賢則治、遭愚則亂,是治亂續於賢愚,不係於禮樂,是聖人之術與聖主而俱沒,治世之法逮易世而莫用#11,則亂多而治寡。亂多而治寡,則賢無所貴、愚無所賤矣。處名位,雖不肖下愚#12,物不疏音踈己。親踈係乎勢利,不係乎不肖與仁賢,吾亦不敢據以為天理,以為地勢之自然者爾。今天地之間,不肖實衆,仁賢實寡。趨利之情,不肖特厚;廉恥之情,仁賢偏多。今以禮義招仁賢,所得仁賢者萬不一焉;以名利招不肖,所得不肖者觸地是焉。故曰:禮義成君子,君子未必須禮義;名利治小人,小人不可無名利。慶賞刑罰,君事也;守職效能,臣業也。君科功黜陸#13,故有慶賞刑罰;臣各慎所任,故有守職效能。君不可與臣業,臣不可侵君事。上下不相侵與,謂之名正,名正而法順也。接萬物使分,別海內使不雜,見侮不辱,見推不矜,禁暴息兵,救世之闘,此仁君之德,可以為主矣。守職分使不亂,慎所任而無私,饑飽一心,毀譽同慮,賞亦不忘,罰亦不怨,此居下之節,可為人臣矣#14。世有因名以得實,亦有因名以失實#15。宣王好射,說音悅人之謂己能用強也,其實所用不過三石;以示左右,左右皆引試之,中闕而止#16,皆曰:不下九石,非大王孰能用是。宣王悅之。然則宣王用不過三石,而終身自以為九石。三石,實也;九石,名也。宣王悅其名而喪其實。齊有黃公者,好謙卑,有二女,皆國色。以其美也,常謙辭毀之,以為醜惡。醜惡之名遠布,年過而一國無聘者。衛有鰥夫時冒娶之,果國色。然後曰:黃公好謙,故毀其子不姝美。於是爭禮之,亦國色也。國色,實也;醜惡,名也。此違名而得實矣。楚人檐山雉者,路人問:何烏也?檐雉者欺之,曰:鳳凰也。路人曰:我聞有鳳凰,今直見之,汝販之乎?曰:然。則十金弗與,請加倍,乃與之。將欲獻楚王,經宿而烏死。路人不遑惜金,惟恨不得以獻楚王。國人傳之,咸以為真鳳凰,貴欲以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