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至于境外,終不能獲寇矣。夫以奉辭致討,趨未歷之地,聲教未通,音驛所絕,深入其阻,不亦艱哉。我孤軍以往,彼密嚴而待,客主之勢已相遠矣;況其專任詭譎,多方以誤我。苟不計而直進,冒危而長驅,躋險則有壅決之害,晝#1行則有暴來之鬭,夜止則有虛驚之憂。倉卒無備,落其彀中,是乃擁熊虎之師,自投於死地,又安能摩逆壘,蕩狡穴乎?故敵國之山川、陵陸丘阜之可以設險者,林木,蒲葦、茂草之可以隱藏者,道里之遠近,城郭之大小,邑落之寬狹,田壤之肥瘠,溝渠之深淺,蓄積之豐約,卒乘之眾寡,器械之堅脆,必能盡知之;則虜在目中,不足擒也。昔張騫嘗使大夏,留句奴中久,導軍知利,善水草處,其軍得以無飢渴。玆亦能獲其便利也。凡用鄉導,或軍行虜獲其人,須防賊謀,陰持姦計,為其誘誤,必在鑒其色,察其情,參驗數人之言,始終如一,乃可為準。厚其頒賞,使之懷恩,豐其室家,使之係心,即為吾人,當無翻覆。然不如素畜堪用者,但能諳練行途,不必土人,亦可任也。仍選腹心智勇之士,挾而偕往,則巨細必審,指蹤無失矣。張預曰:山川之夷險,道路之迂直,必用鄉人引而導之,乃可知其所利而爭勝。吳伐魯,鄫人導之以克武城是也。
  故兵以詐立,
  杜牧曰:詐敵人,使不知我本情,然後能立勝也。梅堯臣曰:非詭道不能立事。王晳曰:謂以迂為直,以患為利也。何氏曰:張形勢玖誤敵也。張預曰:以變詐為本,使敵不知吾奇正所在,則我可為立。
  以利動,
  杜牧曰:利者,見利始動也。梅堯臣曰:非利不可動。王晳曰:誘之也。何氏曰:量敵可擊則擊。張預曰:見利乃動,不妄發也。傳曰:三軍以利動。
  以分合為變者也。
  曹操曰:兵一分一合,以敵為變也。李筌曰:以詭詐乘其利動;或合或分,以為變化之形。杜牧曰:分合者,或分或合,以惑敵人;觀其應我之形,然後能變化以取勝也。陳皥曰:乍合乍分,隨而更變之也。孟氏曰:兵法詭詐,以利動敵心;或合或離,為變化之術。梅堯臣王晳同曹操註。張預曰:或分散其形,或合聚其勢,皆因敵動靜而為變化也。或曰:變謂奇正相變,使敵莫測。故衛公兵法云:兵散則以合為奇,兵合則以散為奇。三令五申、三散三合,復歸於正焉。
  故其疾如風,
  曹操曰:擊空虛也。李筌曰:進退也。其來無跡,其退至疾也。梅堯臣曰:來無形跡。王晳曰:速乘虛也。何氏同梅堯臣註。張預曰:其來疾暴,所向皆靡。
  其徐如林,
  曹操曰:不見利也。李筌曰:整陳而行。杜牧曰:徐,緩也。言緩行之時,須有行列如林木也;恐為敵人之掩襲也。孟氏曰:言緩行須有行列如林,以防其掩襲。杜佑曰:不見利不前,如風吹林小動,而其大不移。梅堯臣曰:如林之森然不亂也。王晳曰:齊肅也。張預曰:徐,舒也。舒緩而行,若林木之森森然,謂未見利也。尉繚子曰:重者如山如林,輕者如炮如燔也。
  侵掠如火,
  曹操曰:疾也。李筌曰:如火燎原無遺草。杜牧曰:猛烈不可嚮也。賈林曰:侵掠敵國,若火燎原,不可往復。張預曰:詩云:如火烈烈,莫我敢遏。言勢如猛火之熾,誰敢禦我。
  不動如山,
  曹操曰:守也。李筌曰:駐車也。杜牧曰:閑壁屹然,不可搖動也。賈林曰:未見便利,敵誘誑我,我因不動,如山之安。梅堯臣曰:峻不可犯。王晳曰:堅守也。何氏曰:止如山之鎮靜。張預曰:所以持重也。荀子議兵篇云:圓居而方正,則若盤石然,觸之者角摧。言不動之時,若山石之不可移,犯之者其角立毀。
  難知如陰,
  李筌曰:其勢不測如陰,不能覩萬象。杜牧曰:如玄雲蔽天,不見三辰。梅堯臣曰幽隱莫測。王晳曰:形藏也。何氏曰:暗祕而不可料。張預曰:如陰雲蔽天,莫覩辰象。
  動如雷震。
  李筌曰:盛怒也。杜牧曰:如空中擊下,不知所避也。賈林曰:其動也疾不及應。太公曰:疾雷不及掩耳。梅堯臣曰:迅不及避。王晳曰:不虞而至。何氏曰:藏謀以奮如此。張預曰:如迅雷忽擊,不知所避。故太公曰:疾雷不及掩耳,迅電不及瞬目。
  掠鄉分眾,
  曹操曰:因敵而制勝也。李筌曰:抄掠必分兵為數道,懼不虞也。杜牧曰:敵之鄉邑聚落,無有守兵,六畜財穀,易於剽掠,則須分番次第,使眾人皆得往也,不可獨有所往。如此,則大小強弱,皆欲與敵爭利也。陳皥曰:夫鄉邑村落,因非一處,察其無備,分兵掠之。掠鄉一作指向。賈林曰:三軍不可言遣,故以旌旗指向;隊伍不可語傳,故以麾幟分眾。故因敵陳形可為勢,此尤順訓練分明師徒服習也。梅堯臣曰:以饗士卒。王晳曰:指所鄉以分其眾,鄉音向。何氏曰:得掠物,則與眾分。張預曰:用兵之道,大率務因糧於敵;然而鄉邑之民,所積不多,必分兵隨處掠之,乃可足用。
  廓地分利,
  曹操曰:分敵利也。李筌曰:得敵地必分守利害。杜牧曰:廓,開也。開土拓境,則分割與有功者。韓信言於漢王曰:項王使人有功當封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