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大總管,輕途二千里,行空虛之地,平吐谷渾而還。故太宗曰:且李靖三千輕騎,深入虜庭,克復定襄,古今未有也。張預曰:掩其空虛,攻其無備,雖千里之征,人不疲勞。若鄧艾伐蜀,由陰平之徑,行無人之地七百餘里是也。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
  李荃曰:無虞易取。杜牧曰:警其束,擊其西,誘其前,襲其後。後漢張步都劇使弟藍守西安,又令別將守臨淄,去臨淄四十里,耿拿引軍營其問。食視西安城小而堅,藍兵又精;臨淄名雖大,其實易攻。拿令軍吏治攻具,後五日攻西安,縱生口令歸。藍聞之,晨夜守城。至期,夜半,拿勒諸將專食,及明,至臨淄城下。護軍苟梁等爭之,以為宜速攻西安。拿曰:西安聞吾欲攻,日夜為備。臨淄出其不意,至鈴驚擾,吾攻之,一日鈴拔。技臨淄,即西安勢孤,所謂擊一得兩。盡如其策。後漢末,朱雋擊黃巾賊帥韓忠於宛。雋作長圍,起土山,以臨其城內。因嗚鼓攻其西南,賊悉眾赴之;雋自將精兵五千,掩其束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懼乞降。陳嗥曰:國家征上黨,王宰知劉棋恃天井之殮,不為固守之計。宰悉力攻奪而後守,棋失其險,終陷其巢穴也。梅堯臣曰:言擊其南,實攻其北。王哲曰:攻其虛也。謂將不能,兵不精,壘不堅,備不嚴,救不及,食不足,心不一爾。張預曰: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使敵人莫之能備;莫之能備,則吾之所攻者,乃敵之所不守也。耿食之克臨淄,朱雋之討黃巾,但其一端耳。
  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
  杜牧曰:不攻尚守,何況其所攻乎。漢太尉周亞夫擊七國於昌邑也,賊奔壁束南陬,亞夫使備其西北。俄而賊精卒攻西北,不得入,因遁走,追破之。陳嗥曰:無慮敵不攻,慮我不守。無所不攻,無所不守,乃用兵之計備也。梅堯臣曰:賊擊我西,亦備乎束。王哲曰:守以實也。謂將能、兵精、壘堅、備嚴、救及、食足、心一爾。張預曰: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使敵人莫之能測;莫之能測,則吾之所守者,乃敵之所不攻也。周亞夫擊束南而備西北,亦是其一端也。
  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
  曹操曰:情不泄也。李荃曰:善攻者,器械多也;束魏高歡攻鄴是也。善守?饉備也;周韋孝寬守晉州是也。杜牧曰:攻取備禦之情不泄也。賈林曰:教令行,人心附,備守堅固,微隱無形,敵人猶豫,智無所措也。梅堯臣曰:善攻者機密不泄,善守者周備不隙。王誓曰:善攻者,待敵有可勝之隙,速而攻之,則使其不能守也。善守者,常為不可勝,則使其不能攻也。云不知者,攻守之計不知所出耳。何氏曰:言攻守之謀,令不可測。張預曰:夫守則不足,攻則有餘。所謂不足者,非力弱也,蓋示敵以不足,則敵鈴來攻,此是敵不知其所攻也。所謂有餘者,非力彊也,蓋示敵之有餘,則敵叉自守,此是敵不知其所守也。情不外泄,積乎攻守者也。
  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
  李荃曰:言二遁用兵之奇正,攻守微妙,不可形於言說也。微妙神乎,敵之死生,懸形於我,故日司命。杜牧曰:微者,靜也;神者,動也。靜者守,動者攻,敵之死生,悉懸於我,故如天之司命。杜佑曰:言其微妙,所不可見也。言變化之形,倏忽若神,故能料敵死生,若天之司命也。梅堯臣曰:無形,則微密不可得而窺;無聲,則神速不可得而知。王哲曰:微密則難窺,神速則難應,故能制敵之命。何氏曰:武論虛實之法至於神微,而後見成功之極也。吾之實,使敵視之為虛;吾之虛,使敵視之為實;敵之實,吾能使之為虛;敵之虛,吾能知其非實。蓋敵不識吾虛實,而吾能審敵之虛實也。吾欲攻敵也,知彼所守者為實,而所不守者為虛,吾將避其堅,而攻其脆,批其亢,而檮其虛。敵欲攻我也,知彼所攻者為不急,而所不攻者為要,吾將示敵之虛,而闕吾之實,彼示形在束,而吾設備於西。是故吾之攻也,彼不知其所當守;吾之守也,敵不料其所當攻。攻守之變,出於虛實之法。或藏九地之下,以喻吾之守;或動九天之上,以比吾之攻。滅跡而不可見,韜聲而不可聞,若從地出天下,倏出問入,星耀鬼行,入乎無間之域,旋乎九泉之淵。微之微者,神之神者,至於天下之明目不能窺其形之微,天下之聰耳不能聽其聲之神,有形者至於無形,有聲者至於無聲。非無形也,敵人不能窺也;非無聲也,敵人不能聽也。虛實之變極也。善守兵者,通於虛實之變,遂可以入於神微之奧;不善者案然尋微窮神,而泥其用兵之跡,不能泯其形聲,而至於聞見者,是不知神微之妙,固在虛實之變也。三軍之眾,百萬之師,安得無形與聲哉?但敵人不能窺聽耳。張預曰:攻守之衍,微妙神密,至於無形之可觀,無聲之可聞,故敵人死生之命,皆主於我也。
  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
  曹操曰:卒往進攻其虛、懈,退又疾也。李荃曰:進者襲空虛懈怠,退者叉輜重在先,行遠而大軍始退,是以不可追。後趙王石勒兵在葛陂,苦雨,欲班師于鄴,懼晉人躡其後。用張賓計,令輜重先行,遠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