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守即墨,使燕人劓降者,掘城中人墳墓之類是也。賈林曰:人之無怒,則不肯殺。王誓曰:兵主威怒。何氏曰:燕圍齊之即墨,齊之降者盡劓,齊人皆怒,愈堅守。田單又縱反問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冢墓,戮辱先人,可為寒心。燕軍盡掘瓏墓,燒死人。即墨人從城上望見,皆泣涕,其欲出戰,怒自十倍。單知士卒可用,遂破燕師。後漢班超使西域,到鄱善,會其吏士三十六人,與共飲。酒酣,因激怒之曰:今俱在絕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貴。虜使到裁數日,而王禮.貌即廢;如收吾屬送匈奴,骸骨長為豺狼食矣。官屬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從司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彼不知我多少,鈴大震怖,可珍盡也。滅此虜,則功成事立矣。眾曰:善。初夜,將吏士奔盧營。會天大風,超令十人持鼓,藏虜舍後,約曰:見火燃,皆當鳴鼓大呼。餘人悉持弓弩,夾門而伏。超順風縱火,虜眾驚亂,眾悉燒死。蜀龐統勸劉備襲益州牧劉璋,備曰:此大事,不可倉卒。及璋使備擊張魯,乃從璋求萬兵及資寶,欲以東行。璋但許兵四千,其餘皆給半。備因激怒其眾曰:吾為益州征強敵,師徒勤瘁,不遑寧居。今積帑藏之財,而怯於賞功,望士大夫為出死力戰,其可得乎。由是相與破璋。張預曰:激吾士卒,使上下同怒,則敵可殺。尉繚子曰:民之所以戰者,氣也。謂氣怒則人人自戰。
  取敵之利者,貨也。
  曹操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李荃曰:利者,益軍實也。杜牧曰:使士見取敵之利者,貨財也。謂得敵之貨財,爻以賞之,使人皆有欲,各自為戰。後漢荊州刺史度尚,討桂州賊帥卜陽、潘鴻等,入南海,破其三屯,多獲珍寶,而鴻等黨聚猶眾,士卒驕富,莫有闕志。尚曰:卜陽、潘鴻作賊十年,皆習於攻守,當須諸郡併力可攻之,今軍恣聽射獵。兵士喜悅,大小相與從禽。尚乃密使人潛焚其營,珍積皆盡,獵者來還,莫不泣涕。尚曰:卜陽等財貨,足富數世,諸卿但不併力耳,所亡少少,何足介意。眾聞,咸憤踴願戰。尚令秣馬萍食,明晨徑赴賊屯,陽、鴻不設備,史士乘銳,遂破之。此乃是也。孟氏同杜牧註。杜佑曰:人知勝敵有厚賞之利,則冒白刃,當矢石,而樂以進戰者,皆貨財酬勳賞勞之誘也。梅堯臣曰:殺敵則激吾人以怒,取敵則利吾人以貨。王哲曰:謂設厚賞耳。若使眾責利自取,則或違節制耳。張預曰:以貨啗士,使人自為戰,則敵利可取。故曰:重賞之下,叉有勇夫。皇朝太祖命將伐蜀,諭之曰:所得州邑當與我傾竭帑庫以饗土卒;國家所欲,惟土疆耳。於是將吏死戰,所至皆下,遂平蜀。
  故車戰,得車十乘已上,賞其先得者,
  曹操曰:以車戰能得敵車十乘已上,賞賜之。不言車戰得車十乘已上者賞之,而言賞得者何?言欲開示賞其所得車之卒也。陳車之法:五車為隊,僕射一人;十車為官,卒長一人;車滿十乘,將史二人。因而用之,故別言賜之,欲使將恩下及也。或曰:言使自有車十乘已上與敵戰,但取其有功者賞之,其十乘已下,雖一乘獨得,餘九乘皆賞之,所以率進勵士也。李荃曰:重賞而勸進也。杜牧曰:夫得車十乘已上者,蓋眾人用命之所致也。若褊賞之,則力不足。與其所獲之車,公家仍自以財貨,賞其唱謀先登者,此所以勸勵士卒。故上文云,取敵之利者,貨也。言十乘者,舉其綱目也。賈林曰:勸未得者,使自勉也。梅堯臣曰:褊賞則難周,故獎一而勸百也。王哲曰:以財賞其所先得之卒。張預曰:車一乘,几七十五人。以車與敵戰,吾士卒能獲敵車十乘已上者,吾士卒鈴不下千餘人也。以其人眾,故不能褊賞,但以厚利賞其陷陳先獲者,以勸餘眾。古人用兵,鈴使車奪車,騎奪騎,步奪步。故吳起與秦人戰,令三軍曰:若車不得車,騎不得騎,徒不得徒,雖破軍,皆無功。
  而更其旌旗,
  曹操曰:與吾同也。李荃曰:惡色與吾同。賈林曰:令不識也。張預曰:變敵之色,令與己同。
  車雜而乘之,
  曹操曰:不獨任也。李荃曰:夫降虜之旌旗,必更其色,而雜其事,車乃可用也。杜牧曰:士卒自獲敵車,任雜然自乘之,官不錄也。梅堯臣曰:車許雜乘,旗無因故。王誓曰:謂得敵車,可與我車雜用之也。張預曰:己車與敵車參雜而用之,不可獨任也。
  卒善而養之,
  張預曰:所獲之卒,鈴以恩信撫養之,俾為我用。
  是謂勝敵而益強。
  曹操曰:益己之強。李荃曰:後漢光武破銅馬賊於南陽,虜眾數萬,各配部曲,然人心未安。光武令各歸本營,乃輕行其問以勞之。相謂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於是漢益振。則其義也。杜牧曰:得敵卒也,因敵之資,益己之強。梅堯臣曰:獲卒則任其所長,養之以恩,爻為我用也。王哲曰:得敵卒則養之,與吾卒同?善者,謂勿侵辱之也。若厚撫初附,或失人心。何氏曰:因敵以勝敵,何往不強。張預曰:勝其敵,而獲其車與卒,既為我用,則是增已之強。光武推赤心,人人投死之類也。
  故兵貴勝,不貴久。
  曹操曰:久則不利。兵猶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