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獅子,狀如菩薩,謂瑱曰:擾小金者,本東鄰吳家媳婦,姓朱名十二,為平生毒心,死後墮入蛇趣。見社天竺寺大楮樹下,下通地穴,歲久成精,故能變化。汝欲免難,可急於一善人家潛避,則彼自不敢來。瑱如戒,果不復至。然則人之於心,當毒用乎?當善用乎?一則死墮蛇趣,一則鬼不敢近,二者之間,爾宜自擇。
  贊曰:
  鷙鳥將擊,必匿其形。人之為穽,蓋覆若平。軟語怡色,仇敵不驚。烏喙鴆毒,尚或可懲。所謂人貓,不虛得名。
  穢食餧人。
  傳曰:穢食餧人,吾儒亦自言之。《曲禮》曰:毋反魚肉是也,謂己歷口也。若以因果言之,不惟捐福,定當掇禍。不聞拭眼禪師、瞿永壽之事乎?昔拭眼禪師棄位出家,以目有雙瞳,為弟所疑,乃佯為目疾,常以帕子揩拭,人因以拭眼稱之。然所至輒有光氣,益自不安。一日,因寺家煮粥,乃脫褻衣抖擻於釜上。是日,其光即落。然則穢食餧人,不捐福乎?瞿永壽以販米為業。紹興乙卯中,路忽聞米價翔踴,乃於稻田取水潤米,不知其田已下糞矣。既而,片雲忽起,震霆大作,永壽心自知非,度必不免。因探腰間一緡授與同行,祝令歸遺其母。作是語已,天復開霽,遂得脫免。然則穢食餧人,不掇禍乎?按如佛說,又不止於如是。一死之後,定當墮為猪□,為蜣蜋,為餓鬼,可不戒乎?
  贊曰:
  不義之良,仲子必哇。盜養力吐,不污齒牙。蹴爾而與,乞人所嗟。養或不敬,三牲何加。以畜待人,奚其薄耶。
  左道惑眾。
  傳曰:左道者,妖術也。以妖為術,烏得不敗。侯莫陳利月以左道得幸,至鄭州防禦使,奢縱不法,多戕殺人。趙普使人廉得其事,削籍刺配商州。繼又力請除之,得旨遣使剖心,以示其眾。尋復中悔,遣使貸之。無何,使者馳騎遇濘,而踣及掀出。易馬而行,既至,則已剖腹礫尸於驛樹矣。李曇其子,學妖術事敗,父子俱繫御史臺獄。獄具,曇貶為南恩州別駕,諸子皆配嶺外,仍即日監防出城。既而,從者辭去,曇遂自殺。楊千自言得墨子法,能役使鬼神,召致食物,雖物在拳握,可以術取。又能練丹乾汞,與人蒲搏,無能勝者。乃至破扃鑰,變形貌,無不能之。一時貴要,悉皆推重,賜官賜服,頗自矜負。未幾事敗,竟至伏誅。明崇儼精於妖術,凡物在千里外,片時皆能立致。一日,獨寢室中。無何,為鬼所刺。既死,刀子猶在心上,人皆謂為役鬼過苦,鬼殺之也。然則左道惑眾,是可為也?
  贊曰:
  奇哀之民,周有禁防。子不語怪,恐其亂常。仁義禮樂,百王紀綱。日用飲食,不過農桑。文成五利,見誅武皇。
  短尺狹度。
  傳曰:《舜典》曰:同律度量衡。《大傳》曰:聖人南面治天下,必自人道始。人道事凡有九,而立權度量居其先。《王制》曰:布帛精麤不中數,幅廣狹不中量,不鬻于市。《月令》曰:仲秋之日,同度量,平權衡,正鈞石,角斗甬。《孟子》曰:度,然後知長短。昔者周公,朝諸侯於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服。度謂丈尺高卑廣狹,量謂豆區斗斛筐筥之所容受。大抵人心不平,設此以持其平也。今乃不準其平,而短狹其用,即是冒太上之禁,失自心之平,非但欺人,徒自欺也。不聞心神之說乎?江南處士朱貞白曰:世言不欺神明,吾謂非天地百神,但不欺心神,即不欺神明也。或問迂叟曰:事神乎?曰:事吾心神,不黍稷,不犧牲,惟不欺之為用耳。嗚呼,能曉此者,有幾人耶?惟其不曉,所以短尺狹度,靡所不為。
  贊曰:
  枉尺直尋,君子所耻。物不中度,不鬻於市。毫髮無私,銖較黍累。敢飾盜心,剪棄公理。尺度何損,損己多矣。
  輕秤小升。
  傳曰:天有斗秤之宮,人有斗秤之用,在二十八宿,則張星主之。在此篇,則太上定為罪目。大抵錙銖升合者,細民日用之急。一文一鏹,得之甚難。故一錙一銖,一升一合,皆不可得而輕,亦不可得而小也。按《五雷雲篆》,陳後主時,市中震殺一人,背有字曰: 。得道者李居正識之,乃斗秤輕重四字。又按《法華經》,當說經時,有十羅剎女,並其子及春屬,佛前發重誓,護此經曰:如殺父母罪,亦如壓油殃,斗秤欺誰人,調達破僧罪。犯此法師者,應獲如是殃。然則輕秤小升,其為罪也,豈為輕乎?是以程嗣昌不置輕重斗秤,而立為真武真君察錄,書入善簿。黎永正造作空中捩係之秤;拆底隆量之斗,立為上帝譴責,命所在神靈,陽警而陰理其罪。英顯武烈屢警不悟,竟至雙瞽其目,妻竄兒死,乞丐街中。此皆載於方冊,其可不畏?
  贊曰:
  衡生於鈞,稱物平施。升轉斗量,出納所寄。乃欲求贏,揜人聽視。縱爾私欲,託諸公器。升秤不欺,欺心可畏。
  以偽雜真。
  傳曰:以偽雜真,如廬山下盧常,以魚膏雜置油中;建隆觀前黃禹,以牛脂為燭是也。積日既久,皆為震霆所擊。大抵欺誤於人,獲罪最重。非獨二事為然,但凡食飲之須,藥品之用,乃至金帛市易,稍有欺誤,皆所不可。不聞二仙之事乎?昔呂洞賓初學道時,遇一異人授以養道之法。洞賓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