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此教,可謂一日千里矣。大槩有能忠孝立本,方寸淨明者,自己心天與上天黃中道氣血脉貫通,此感彼應,異時與道合真,如水歸海矣。可不勉旃。
  先生曰:天之有文,地之有理,人之有事,三才之道,古今不可誣也。淨明之道,不廢人事,但當正心處物,常應常靜也。
  或問:教中有云,天立中黃八極,而報無上之本。八極正□穹霄何所?願聞。
  先生曰:所謂報本而後還源是也。無上是道,中黃八極是理,由道而生理,明理以報本,是教中大意。都仙真君昔告我曰:中天九宮之中,黃中太一之景,名曰天心,又稱祖土,乃世間生化之所由,萬理之所都也。其實只是混沌開闢之後,積陽之氣上浮盤亘,其廣八十一萬里,是道理之主宰。世人身心功過,被此光明之所洞照,纖芥圭黍所不能逃散。在人身中,謂之丹扃。所以曰人心皆具太極,一切善惡因果所不能逃,如影隨形者,蓋於上界實相關繫故也。所以學道者,必先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明理之士,自己心天光明洞徹,自是不昧言行,自然不犯於理,絲毫礙理之事斷斷不肯為,只為心明故也,心明則知本性下落矣。既知本性,復造命源。當是時,污習悉除,陰滓普消,升入無上清虛之境、極道之墟,水火風灾之所不及,方得名為超出陰陽,易數生死之外。今吾法子,若不自躬行踐履上做起,只講尋常修鍊精氣之術,是謂不明理而學道,却行而求前,縱有小成,亦不能升入清虛之境。所以報盡復來,散入諸趣,可不懼哉。蓋是黃中一關,不曾過得。俗語云:於道理上過不去,何以故?未至天半,諸魔不肯保舉故也。所謂不肯保舉者,只是此人平時念念,愛作昧天理之事,行義不足以服鬼神,私心多,公心少,惡勝善,陰勝陽,終無大成氣象。若以公忠正直仁孝廉明修學者,則可與道合真,上超種民之天,無不成就者矣。
  先生曰:凡人家禍福,鮮不由其平日操修所感召,吾曾赴人家約為供真,是晚將及門,遙望有黑覆其屋廬,至則供具已辦。吾告之曰:天真不歆子之供矣。其人驚問何故?吾曰:世間凶殃惡逆之氣,上衝于天,不能度中黃八極之境,復下為人之殃。今子屋上有黑氣,必因感召而至。其人遂首陳,早起家中有鬩墻之事,吾曰是矣。然橫逆非久當至,縱為勉強作供,徒勞而已。因命徹供具,已而數日,果有意外之禍。所以曰和氣致祥,乖氣致沴,無非此感彼應。吾又曾見方冊中有一句云:多用恕心無烈禍,若萌姦巧有奇窮。亦不外是理。
  先生曰:《道藏》經云,修學真常之道,玄功成就時,身所行事是十聖智,口所出言是太上旨,卷舒造化,移易陰陽,無施不可,豈小事哉。然則修學之事,一舉足頃,一出言間,不合道理,不合天心,敢望至此地位乎?
  先生曰:《道藏》諸經,無非教人捨惡歸善,棄邪順正。所以曰經者,徑也,是入道之徑路。每見世人,不肯力除惡習,克去私己,卻於晨昏誦念不輟,此等聖賢不取,譬能言之猩猩也。我諸法子,要得此心如鏡之明,如水之淨,纖毫洞照,日以改過祟行為第一義,積種種方便,去道不遠矣,勝如念千百卷經也。若不務修德而求道,前程難望有成。所以曰:德是道之基址,道是德之華實。靜心端坐,試目思之。
  先生曰:吾初學淨明大道時,不甚誦道經,亦只是將舊記儒書在做工夫,謂如崇德尚行。每念到:戒慎乎其所不賭,恐懼乎其所不聞;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此等言語,發深信心,不敢須臾違背了。至於用心道妙,每到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及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處,便自然知耻。一時感激,不啻如湯火芒刺之在身心。便思惟道是:我若悠悠上去,不了此道,未免做先覺之罪人,直是寢食不遑安處。後來庶幾有進矣,感格穹霄,得些樂處,靜而思之,實由當時知耻之力也。
  先生曰:吾有三則古語,學者可以佩受。志節要高,毋習卑污,務圖近效。器量要大,毋局楄淺,不能容物。操履要正,毋殉己私,隨邪逐物。
  先生曰:世間粗心學道之人,常說自己無有不是處。豈有此理。但是未嘗靜定思惟。若將細細比較他古人成就者,是爭多少階級。所以某常說,人不能自謙,何可望其有進。
  先生曰:昔蘭公真君有云,孝至於天,日月為之明;孝至於地,萬物為之生;孝至於民,人道為之成。大哉孝乎。世人但能以孝道二字,常蘊在方寸內,則言必忠信,行必篤敬,忿亦漸消,欲亦漸寡,過亦能改,善亦能遷。人道備矣,然後可以配天地,曰三才。若不能以孝道自牧者,俗語謂之不做人,又曰為人不了。
  或問:正心之學,審能行之足矣,奚用道法為哉?
  先生曰:此語中古之世則可行也。若去古既遠,人心澆灕,如魯論一書,先聖所言多未曾行,獨以子不語神藉口,其流弊至於無所忌憚、不知罪福、謗無因果者多矣。又以天理作門庭,人欲為行徑,適足為本教之累。人心受病既深,道法乃其針砭。所以古人道是:無口過易,無身過難,無身過易,無心過難。言之於口,人得而聞之。行之於身,人得而見之。思之於心,神得而知之。人之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