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孔放光明。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神之為言靈也,性也。人之靈性,虛明無象。在父母未生已前,不有其始;居父母已生之後,不有其終。至靈至聖,至幽至微,包含眾體,總廓萬靈,不生不滅,不方不圓。白紫清真人故曰:此神不是思慮神,乃與元始相比肩是也。此一節言學人平日修養工夫先以明性為主,心地之中常宜清靜,不可容一毫私欲罣礙於心,亦不可著相求玄。若纔舉箇意思,神便不是神了。經曰: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此神全體之妙在乎心空無物,淵默含真,與太虛同其體,與日月同其明。凡應事接物之間,以性隨機,轉應自然,三界圓通,此所以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張真人曰:視之不可見其形,及至呼之又却譍。《金剛經》云:世人以色相求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見如來。斯言盡矣。頌曰:一點元靈是至神,神知神處便非真。人能了悟神虛體,朗朗真空不掛雲。
  日月有數,小大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
  此承上云明性之體,於此故發明修命之用。既得性住,叉復命關。若能性命雙修,方得形神俱妙。夫修命之訣,學人可以觀天之道,日月運行而有冬夏二至,陰陽停半而有卯酉二分,積日成月,積月成歲,是以日月有數而小大有定。豈不聞日屬陽,月屬陰,月本無光,借日之光。每月晦朔,太陰與太陽同宮交會,月至此時黑而無光;月自初二初三離日漸遠,日射光於月,生明而小,魂漸長魄漸消;至初八日夜,光平上一半,乃曰上弦;自此已往,至十五日夜,月與日相望,光明圓滿而大,至此魂極而魄生;十六、七日以下,魄長魂消,月光漸减;至二十三日夜,光平下一半,乃曰下弦;自此退至三十日夜,月光盡而又還晦矣。周而復始,循環無窮,此天道運化自然而然,是以大修行人體此之理,運周天火候於一身。所言日月者,精神也,水火也,鉛汞也,性情也。當作丹之時,以神合氣,主固於內,飛神出在寅方,至申時進火,如日射光於月,漸漸生明而壯;流精化氣,直入泥丸,如月與日對望,繼此陰生,用《青女傳》言,退符下入坤宮,日月合璧,結成還丹,丹始結而小,功深漸養而大,故謂日月有數,小大有定也。勤採勤收,時烹刻鍊,真胎鬱秀,智慧開通,故曰:聖功生焉,神明出焉。頌曰:日月週天數往來,功施梵氣結靈胎。從微至著神超聖,火裏栽蓮朵朵開。
  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輕命。
  此承上云運行日月於一身,故得聖功生而神明出,於此故云:其盜機也者,此箇盜字非世人竊盜之盜,乃運周天符火之法,一息工夫能奪天地一年造化。《丹經》云:五行順行,虎向水中生;五行顛倒,龍從火裏出。行此道者,天地不能拘,甲子管不得,是以大修行人乃天地外一賊爾。張紫陽所謂:工夫容易藥非遙,豈非其盜機也哉?這箇盜機至簡至易,是謂無狀之狀,無象之象,是以天下莫能見,莫能知也。君子之人得之,謙恭退隱,抱朴存真;絕聰棄智,惟德為身;損之又損,混俗同塵;來者即應,無喜無嗔。未嘗顯己之有道,此所以得之固躬也。《老子》曰:我有三寶,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又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是也。小人之人若得此道,便要逞弄,不能伏藏,自是自大,自顯自長,自伐自矜,欺人侮法,全無忌憚,薄德薄行,人皆忌之。如是之人,未有不陷於害而輕於命,如龐涓之流是也。經曰: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強梁者不得其死。孔子故曰:小人反中庸,小人無忌憚也。豈虛言哉?學人宜於此詳察。頌曰:燒山符子盜天機,大象希形道隱微。君子得之身退守,小人一得便胡為。
  黃帝陰符經夾頌解註卷中竟
  黃帝陰符經夾頌解註卷中
  南昌脩江混然子王道淵註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以世法言,天生陽也,天殺陰也,一陰一陽之謂道,一生一殺之謂理。天生於春,萬物發生於陽,天之仁也;天殺於秋,萬物收斂於陰,天之義也。陰陽消長,道之理也。是以聖人觀天之道,執理於心,以無為而化天下之民,聖人之仁也;以五刑而齊天下之法,聖人之義也。仁義體用,聖人之道也。以道用言,凡遇身中冬至之時,則當閉關靜定,飛意化火、鍊精為氣,督進陽火,從太玄宮提上南宮,此天生之理也。至此已往陽極而虧,故一陰生于五陽之下,則當斂陽而退陰符。從玉山上京下重樓,送至坤位而止,發武火煅煉,烹陰為陽,此天殺之理也。運用一身,綿綿若存,豈不是道之理也?邵子曰:乾遇巽時觀月窟,地逢雷處躡天根。天根月窟閑來往,三十六宮都是春。如斯之謂也。頌曰:陽龍陰虎兩盤旋,生殺天機理自然。鍊出一九真種子,壺中春滿道綿綿。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
  天地,萬物之盜者,此謂天地生萬物,萬物之性命,莫不由乎陰陽運化結成其形。舉心動念處,天地皆知。作其善者,鬼神護佑;作其惡者,雷霆典刑,此天地所以萬物也。萬物,人之盜者,此言萬物之生與人並作,人身之內生八萬四千蟲,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