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簇五行,合和四象,龍吟虎嘯,夫唱婦隨,玉鼎湯煎,金爐火熾,始得玄珠成象,太一歸真,都來片餉工夫,永保無窮逸樂。至若防危慮險,慎於運用抽添,養正持盈,要在守雌抱一。自然復陽生之氣,剝陰殺之形,節氣既周,脫胎神化,名題仙籍,位號真人,此乃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時也。今之學者有取鉛汞為二氣,指臟腑為五行,分心腎為坎離,以肝肺為龍虎,用神氣為子母,執津液為鉛汞,不識浮沉,寧分主客。何異認他財為己物,呼別姓於親兒。又豈知金木相剋之幽微,陰陽互用之要妙。是皆日月失道,鉛汞異爐,欲望結成還丹,不亦遠乎。僕幼親善道,涉獵三教經書,以致刑法、書筭、醫卜、戰陣、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術,靡不留心詳究。惟金丹一法,閱盡群經及諸家歌詩契論,皆云日魂月魄,庚虎甲龍,水銀朱砂,白金黑錫,坎男離女,能成金液還丹,終不言真鉛真汞是何物也,不說火候法度、溫養指歸。加以後世迷徒恣其臆說,將先聖典教妄行箋註,乖訛萬狀,不唯素亂仙經,抑亦惑誤後學。僕以至人未遇,口訣難逢,遂至寢食不安,精神疲頓,雖詢求遍於海嶽,請益盡於賢愚,皆莫能通曉真宗,開照心腑。後至熙寧己酉歲,因隨龍圖陸公入成都,以夙志不回,初誠愈恪,遂感真人授金丹藥物、火候之訣,其言甚簡,其要不繁,可謂指流知源,語一悟百,霧開日瑩,塵盡鑑明,校之仙經,若合符契。因念世之學仙者十有八九,而達真要者未聞一二。僕既遇真筌,安敢隱默,罄所得成律詩九九八十一首,號曰《悟真篇》。內七言四韻一十六首,以表二八之數。絕句六十四首,按《周易》諸卦。五言一首,以象太一。續添《西江月》一十二首,以周歲律。其如鼎器尊卑、藥物斤兩、火候進退、主客後先、存亡有無、吉凶晦吝,悉備其中矣。及乎篇集既成之後,又覺其中惟談養命固形之術,而於本源真覺之性有所未究,遂翫佛書及《傳燈錄》,至於祖師有擊竹而悟者,乃形於歌頌詩曲雜言三十二首,今附之卷末,庶幾達本明性之道盡於此矣。所期同志覽之,則見末而悟本,捨妄以從真。時皇宋熙寧乙卯歲旦天台張伯端平叔序。
  紫陽真人悟真篇三註卷之一
  紫賢薛道光、子野陸墅、上陽子陳致虛註
  七言律詩八首
  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材豈丈夫。
  百歲光陰石火爍,一生身世水泡浮。
  只貪利祿求榮顯,不顧形容暗悴枯。
  試問堆金等山嶽,無常買得不來無。
  道光曰:攤莫難於遇人,易莫易於成道。今也現宰官長者之身,結大道修丹之友,煉一黍米於霎時之中,立地成道,此易莫易於成道也。然紆紫懷金,門深似海,有道之士,望望然而去之,此難莫難於遇人也。易莫易於遇人,難莫難於成道。今也百錢掛杖,四海一身,夙植靈根,親傳大道,然龍虎之韁易解,刀圭之鎖難開,得藥忘年,煉鉛無計,此又遇人之易而成道之難也。安有二事俱全哉。正好密扣玄關,千載一時,十洲三島者耶。仙翁遊成都,遇青
  城丈人,得金液還丹之妙道,驚嘆成藥之不難,故作是詩,結綠丹友。其末章曰:試問堆金等山嶽,無常買得不來無。辭意迫切,雖有拱壁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仙翁遠矣,高山流水,落落知音。
  子野曰:道不負人,人乃負道。
  上陽子曰:從古聖賢尊道貴德。何謂道,先天一炁之造化也。何謂德,積功累氣以成聖也。古之上士,叉先積德,古之聖賢,必先聞道。未有不聞道而稱聖,未有不積德而曰賢。既曰賢矣,卻不精修妙道者,則與凡流同歸,泯滅而已矣,是不得名為大丈夫。百年榮顯,光陰如電,金玉堆裹,難免無常。且功如韓信,冨遇石崇,愈危身以棄生,但殉名而殉貨以自滅其軀。故經云:道之真,可以治身,其緒餘以為國家,其王且以治天下。是以積德曰賢,積財曰愚。愚而且富,故業重。賢而且貧,必罪輕。信夫,天道好還者也。仙翁憫世愚人貪財積業,故作是書,首以此詩諷勸世人,崇修至道也。
  人生雖有百年期,壽夭窮通莫預知。
  昨日街頭方走馬,今朝棺內已眠屍。
  妻財拋下非君有,罪業將行難自欺。
  大藥不求爭得遇,遇之不煉是愚癡。
  道光曰:麟鳳不世出,神仙不常見。有能空夢幻泡影之身,可脫生老病死之苦,為人間希有之事。道上逢師,師邊得旨,下手速修,猶大遲也。仙翁作是詩,末章且曰:大藥不求爭得遇,遇之不煉是愚癡。其叮嚀懇切如此,吾儕未聞道者,可即求師。已遇人者,豈容癡坐。宜結一時之黍米,守抱九載之空仙,心藏太虛,神遊八極,露紫雲之半面,應仙試於玄都,毋使許君專美晉代。
  子野曰:知之非難,行之惟難,妙矣哉。
  上陽子曰:經云:夫人上壽百歲,中壽八十,下壽六十。除憂患死喪,一月之間,不過四五日而已。一世之人,儘貪名利,為可長享,豈顧死期至哉。僕每問嘆世之愚人,一身之外,急於妻子,百計冨貴。一旦身沒,妻適他人,並以富貴為後夫所有,誰肯思前夫方在地獄中受業報也。故仙翁云:妻財拋下非君有,罪業將行難自欺。惻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