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其喜慍。一旦,鄰居有負債者,客知其主,陳牒徵訟,所司將欲追捕。計無所出,議欲竄諸遠邑,不然虛繫狸牢,郎數口無所贍給,必至俘始,聚族號泣,決別將去。客問之故,聞之默然良久。謂之曰:勿用遊去,此有計矣。即市致酪罐子一所,炭五斤,於其室,穴地為爐,投藥於罐內,以泥封之,然炭燒之。且曰:待余卻來,然後開之,勿得輕視。仍教以火候,因荷擔而去,其夕不復歸。明日及午,亦不至。火燭已玲,其家發罐視之,即真金也。貨而償債,三百餘千,油客自此不知所在也。
  王璘
  進士王璘,大中己卯歲,遊邊迴京師。既至之日,屬宣皇昇遐,人心震擾,纔入金光門,投諸逆旅,皆已肩鐳,遂入豐邑坊詣景雲觀,儀一獨院,月租五百文,即稅轡秣駟馬。近鋪有老叟,巨眉廣穎,髭鬢皎白,貌古而秀,負筐而入,顧見璘,驚曰:此有人居矣,又須移去也。璘揖與語曰:既為先到第,安居無慮也,某只三兩日,此舍二十餘矣。叟曰:聞聞固有餘,君子月賃此舍,固難寓居。璘強留之,欣然而上,開戶汲水而入,閉關悄然。時方八月,叟已踞地鑪熾炭,擁之而坐,深夜不寐,夕夕皆然,曾無庖爨之所。璘問其所為,曰:余老矣,貨針以自給,多詣市肆,亦不事煙爨矣。旬餘,璘疑其有道二敬而親之,或詣其鑪側,坐而言論。詞高旨遠,迨非常流。璘稍稍言情,將有請益,及明而去,至夕不返,發戶視之,無復有鑪,中破藥鍋,其內微有金色焉。
  梓州牛頭寺僧
  牛頭寺僧。中山上創造經樓,經營四層,方就一級,已費百萬繙焉,迨適,眇無成功,吁歎憂惶,自形於言色。庖中有執役者僧,村意庸樸,常使祈薪汲水而已,亦不知其來。忽聞進謂樓主僧曰:此事非汝所知,第去,無以為問。居數日,又進而言,復斥之,如是者三。樓主僧疑其異,徐問其意。對曰:小僧有點化術,願為和尚成就巨功。訊其所須只二十千,收買藥物,可以辦矣。雖異其說,亦疑有妄,即使人資錢與之買藥。旋令一僧支價,直得水銀二十斤,餘錢市金石諸藥,至夕而歸。乃於廚側小房內,鑿地為鑪,檮築精密,布灰三升於其下,傾水銀於灰中,衣帶中解藥末少許,糝於交土,以油紙單上積炭百餘斤,熾火以鍛之。自夜及明,火已消矣,成真金巨餅,光彩異常。乃曰:可於城市,貨與商賈,每兩直二十貫。如其言而售之,市材募工,樓亦告畢。是僧一日逐去,樓主僧散令徒弟,物索求之。月餘,遇之於嘉州市,懇召同歸梓州,固辭不去。所追之僧,因與紛兢,為巡察所擒訊。詁其由,具云此僧有黃白之術。梓僧遣眾人尋之還舊所。點化者為官司所留,將誘訪之,欲傳其術。閉口不對,遂潛害之,投屍於江中矣。
  任公瑾
  任公瑾者,長安懷遠里人也,年十餘歲。趙處士,不知何許人也,寓止於其鄰。孑然獨處?晨出暮還,曾無飲食庖爨之所。任父見之數年矣,因與語曰:處士每出,獨執其蓋,不亦勞乎?某有兒十餘歲,願為處士執蓋,烹茶給使左右,可乎?趙欣然可之。任執役又七八年,恭謹勤靜,趙頗鄰之。忽一日,熟視其面,驚謂之曰:爾神形異矣,當有棄市之厄,不宜復在此矣。爾常見鑪鼎之事,能記之乎?任曰:某未受處士之教,不敢竊記也。即取其藥石之類,一一示之,口傳手授,使其點錫成銀。戒之曰:勿衣羅錦,勿事奢華,勿酣嗜酒肉,勿耽習美色,勿乘銀鏡,勿干宦名,爾衣食素薄相,命窮賤,吾以此給爾衣食而已,爾當為僕役二十年,儉心刻意,甘於力役,小有不忍,必陷刑戮矣,戒之慎之。遂次別其家,與段支使弟為照保,凡十年,節行操守,異於常僕,無何段弟赴京,以其廉恪,委之在家,既而點化銀物,過理費用,主妾詬罵,不能容忍,持刀殺之。禁錮考按,將抵極法。法官問其本末,具述前事,試其化錫,果亦不謬。任泣曰:某違處士戒約,自陷刑網,苟能忍之二十年,當脫此禍矣。竟亦就戮。大都黃白之事,非尋常之人所可妄學也,或得之者,必為禍胎,驗於古今,斯證多矣。君子慕道,所宜戒之。
  岐陽女子
  岐陽女子者,年五六歲,其家沽酒。一旦,嚴冬寒甚,有樵夫十數輩,齋薪於市,稍稍散去。獨一老叟,荷薪未售,日已哺矣,北風轉勁。女子之母,愍見老叟,呼之與語,買薪直酵之百錢,欲設食。叟曰:不須食也。乃以酒一器授之,叟袖中墜一柿子,女子因拾之。叟笑曰:本欲將還家,今既孩兄所得,便可食之。女子遂瞰此柿子,因不食粒,今已數年。顏狀奇麗,樵叟竟不知所之也。
  神仙感遇傳卷之四竟
  #1『作尉』,《雲笈七籤》作『假尉』。
  #2『有』,《雲笈七籤》作『友』。
  #3此句中《雲笈七籤》無『宿』子。
  #4此句《雲笈七籤》作『受我厚賂』。
  #5此句《雲笈七籤》作『因得素侍立紅拂』。
  #6此句《雲笈七籤》作『外者曰:張』。
  #7此句《雲笈七籤》作『州將之子年可十八』。
  #8此句《雲笈七籤》作『望氣者,俾吾訪之』。
  #9此句《雲笈七籤》作『褐衣裘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