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泯滅無迹,故視之不見。希謂希疏,希則間闊無聲,故聽之不聞。微謂微茫,微則杳漠無形,故搏之不得。希夷微三者,雖欲究極言之而不可,故混同無所分別,而名之為一。○呂氏曰:夫無色之色,使離朱子羽方晝拭目揚眉而望之弗見也,無聲之聲,使俞師曠方夜晚首側耳而聽之弗聞也。無形之形,使貴育五丁持勇鼓臂竭力而搏之不得也。目既無所施其明,耳既無所施其聰,形既無所竭其力,則曰夷曰希曰微,三者其名雖殊,於道之體則一而已,亦猶萬籟一風而異聲,七竅同氣而用殊,此三者皆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然合而言之,則混然脗合為一,雖有視聽搏摸,皆不可得而分矣。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象之象,是謂惚恍。
  林氏曰:不皦,不明也,不昧,不暗也。上下俯仰之,上下二字亦不可拘,但言此道不明不暗,上下求之皆不可見耳。繩繩,多也。多而不可名,其終皆歸於無物,故為無狀之狀,無象之象,亦恍惚耳。○吴氏曰:其上其下,猶《易》言形而上形而下也。繩繩,續而不絕也。復,反還也。無物指道而言,復還返其初,則歸於無物之道。《莊子》所謂德至同於初是也。道無物也,故無狀無象,然其狀其象,亦非如物之有狀有象也,故曰無狀之狀,無象之象。似有似無,故曰恍惚。○呂氏曰:夫形色之物,皆有涯際,唯道也先天先地,亘古亘今,散為沖氣,布為太虛,與兩儀並著,而其明不耀,忽焉處乎九地之下,與瓦礫同隱,而其幽不晦。循環斡旋,混成不間,繩繩不絕,不可以名稱,不可以迹見,德備不顯,雖欲以物喻,不可得也,故曰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繩繩不可名,復歸於無物,蕩然巍然,淵兮深兮,不可擬議測度。於無形中,則有無狀之狀,於無物中,則有無象之象。謂其有狀,則狀孰云有,謂其無象,則象孰云無。故曰妙有不有,真無不無,恍恍惚惚,縹渺氤氳,有無莫定,故曰無狀之狀,無象之象,是謂恍惚。
  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林氏曰:迎之而不見其首,無始也。隨之而不見其後,無終也。執古之道,言其初自無而出也。以其初之無而御今之有,則可以知古始之所謂道者矣。紀,綱紀也,道紀猶曰人紀,猶曰王道之綱也。○吴氏曰:惟其惚恍,故迎之隨之皆不可見。古謂在先,今謂在後,有謂萬物之源,皆出於道,故曰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古始者,道也。○何氏曰:此章自執古之道以上,極虛本無末,乃言一有字,於以見萬變雖殊,可以執一御也。道御而王,大制不割,皆以至無為宗也。經曰:執大象,天下往,蓋有不能御有,而御有者無也,言執者,持此以往也。
  道德真經集義卷之二竟
  道德真經集義卷之三
  盱江危大有集
  第十五章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吴氏曰:士謂有道之士,旁達曰通,妙萬物者,無所不通其妙也。微而不顯,其通也玄而難辯,淵乎如水之深而不可測,其中深不可測,故強為之模擬其外之容以示人也。下文七者是也。○林氏曰:此章形容有道之士,通於玄微妙,可謂深於道矣。而無所容其識知,惟其中心之虛不識不知,故其容之見於外者,皆出於無心,故曰強為之容。豫兮以下,乃是形容有道者之容,自是精到。○何氏曰:士之為道也,微妙而難窺,玄通而不滯,誰得而測識之,既非情識所到,雖名狀亦強耳,故取譬,如下文所云。
  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若冰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渾兮其若濁。
  吴氏曰:豫猶皆獸名,豫,象屬,猶,犬子也。象能前知,其行遲疑,犬先人行,尋又回轉,故遲回不進謂之猶豫。冬涉川者怯寒,畏四鄰者懼敵,是以遲回而不進。有道者不敢為天下先,其容如此。儼,矜莊貌。若客,隨而不迎也。泱,解散貌。若冰將釋,融液而不凝浸也。敦,篤厚貌。樸,材未成器也。曠,空豁貌。若谷虛而善應也。渾,黃濁貌。若濁,美惡玄同不自潔也。○何氏曰:十二月輿梁成,民未病涉也。此冬涉之難,士之持重,而豫兮者似之。無易由言,耳屬於垣,此四鄰可畏也。士之慎密,而猶兮者似之。主人不問,客不先舉,士之不為物先,而儼兮者似之。水結成冰,冰消反水,士之於物無滯,而渙兮者似之。敦兮若樸之未斷,曠兮若谷之不盈,渾兮若濁之受垢,歷歷形容善士之道相似,未易殫於言也。
  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
  吴氏曰:此承上濁之一字而設問曰,孰能濁乎。濁者動之時也,動繼而靜,則徐徐然而清矣。又因靜之一字,而設問曰,孰能安乎。安者靜之時也,靜繼以動,則徐徐而生矣。安謂靜定,生謂活動,蓋惟濁故清,惟靜故動,以是推之,則曠者不盈而盈,敦者不器而器,渙者不凝而凝,儼者不為主而主,猶豫者不為先而先,從可知矣。○何氏曰:是道未嘗不包體用,貫動靜,而非直空言也。和其光,同其塵,與世混濁,而有淡乎泊乎者,清寓於濁也。閉兌塞門,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