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之以干羽,彼必聞義而退,自然無敵,故曰仍無敵。敵既退卻,干戈戢藏,故曰執無兵。兵既戢藏,恐其忘戰,故又戒之曰: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輕敵者謂好戰於外,無備於內,與其無備於內,寧好戰於外,好戰於外,猶有勝負,無備於內,必至滅亡。夫聖人在上,誠無敵於天下,然以其時主理亂言之,則敵亦眾矣,何者,《書》云:撫我則后,虐我則儼,若然者即天下皆吾敵也,一國亦吾敵也,一鄉亦吾敵也,一家亦吾敵也,一身亦吾敵也,故王者不遺卑小之臣,即得萬國之歡心矣。公侯不侮於鰥寡,即得百姓之歡心矣。卿大夫不失其臣妾,即得小大之歡心矣。士庶人不忘於修身,即得真實之歡心矣。夫然乃可以全吾所寶矣。吾寶者身與位也,故曰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凡言哀者口慈愛發‘於哀誠之謂也。若上存慈愛之心,不失使臣之禮,下輸忠勇之節,盡得事君之義,即何向而不勝哉,故曰哀者勝矣。
  吾言甚易知章第七十
  臣真述曰:天下之利害,莫大於用兵,是以道君殷勤懇惻,於此前章已極言用兵重敵之義矣,猶恐後之人不能曉達,故於此章又特云: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又曰:言有宗,事有君,宗者根本之謂,君者主守之謂,此謂吾之云言,皆有宗本,吾之叙事,皆有主守,而人但不能知不能行爾,故歎曰知我者希,則我者貴。則,法也。貴亦猶希也。今既不能見知於我,又不能法則於我,即是道德不行,道德不行是以聖人見闇於外,藏明於內,處而不出之義也,故曰被褐懷玉。
  知不知上章第七十一
  臣真述曰:夫有知其所知而不言其所知,此人之上也。蓋有不知其所知而強言其所知者,是人之病也。故知此妄知為病,則不病也。至於用兵之機,尤在於此,唯聖與賢乃能知之也。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臣真述曰:大威者甲兵之謂也,凡士庶人無所畏則刑罰至,卿大夫無所畏則黜辱至,侯王無所畏則甲兵至。又書云:不畏入畏,同此義也。又戒其為人上者,當以寬大居心,無令狹隘為體,又不得自鄙薄其生之理,夫不自鄙薄,必重於治人,重於治人,人必樂推,人既樂推,又誰厭乎。故先為不可厭之事,然後得人不厭,故曰夫唯不厭,是以不厭。夫聖人之明,固已自知,安肯揚己露才以自呈見。聖人之仁固當自愛,安肯驕人做物以為尊貴,是以去彼自見自貴之大迷,取此自知自愛之弘益,故曰去彼取此。
  勇於敢則殺章第七十三
  臣真述曰:此章言人君若果敢而為勇猛者,必好兵強於天下,而殘殺其人也。若果敢而不為勇猛者,必務道行於域中,而全活其人也。故曰知此兩者,有利有害。夫天之所惡者,好殺之人也,聖人知之久矣。今又言猶難之者,蓋重戒之極也。夫聖人則天行道,無為而立事,不言而設教,在天下豈有争之者乎。既無所争,則何從而不勝,故曰不争而善勝。夫天從人欲,疾於影響,非善應歟。寒則夏至,熱則冬至,非自來歟。品物流形,各正性命,非善謀歟。恢恢之網,人君象法也,宥過無大,非疏而何。刑故無小,非不失而何。又《書》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亦同此義也。
  人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臣真述曰:夫窮兵黷武,峻制嚴刑,則人必無聊也。人既無聊,則不得畏其死,明矣。既不畏死,如何更以罪罪之,民免而無恥,其在玆乎。若人君以道德化之,則人必懷生而畏死,自然有恥且格。既有耻且格,而復有凶惡之徒忽為奇者,即吾得執而殺之,此謂用兵之徒作奇巧詐偽,而亂人惑眾者也,則吾得執持而誅殺之。然以其是天之所惡,猶不得自專,故曰孰敢。常有司殺者,司殺者謂天網也,且王者萬方有罪,當自責躬以俟天神自行誅趣也,豈可寄情遷怒,濫罰無辜,故曰代大匠斲,希有不傷其手者矣。
  人之饑章第七十五
  臣真述曰:此章言人君役繁賦厚,稅重入多,由此凶饑,理固然矣。又言有為者是人君好為兵革之事,夫一家有兵以及一鄉,一鄉有兵以及一國,一國有兵以及天下,天下有兵,亂靡有定,於是耕夫釋末而執干戈,工女投機而休識紝,齊人編戶,太半從戎,子弟父兄,鄰里宗黨,同為鋒俠,共作奸回,雖善誘恂恂,孰云孔易,故曰難治。夫人之輕死者,為君上營求之過厚,使下之人無聊,是以輕死,故歎曰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賢猶善也。此謂好積財以貴其生者也,非保道以養其生者也。
  民之生章第七十六
  臣真述曰:此章又極言柔弱之用,指陳生死之徒。臣愚竊稽其深意,都在於兵強則不勝之義。又下文云:木強則拱,強大處下,柔弱處上者,蓋又切戒其兵強之患也。何者,夫兵者所謂凶險之器,鬬争之具,所觸之境,與敵對者也。故兵強則主不憂,主不憂則將驕,將驕則卒暴。夫以不憂之君御驕將,以驕將臨暴卒,且敗覆之不暇,何勝敵之有哉。故夏商之衰,以百萬之師而傾四海,始皇之末,以一統之業而喪九州,項羽忽霸而遽亡,新莽既篡而旋滅,符堅狼狽於淮上,隋煬分崩於楚宮,此數家之兵,皆多至數兆,少猶數億,無不自恃其成以取其敗,此皆強則不勝之明驗也。又兵者求勝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