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于雕陵之樊,觀於濁水而迷於清淵也。故碧虛以為失照也。
  咎莫大於欲得。
  纂云:靡有孑遺者。
  鈔曰:按《毛詩·大雅· 雲漢篇》云:雲漢仍叔,仍叔,周大夫也。美宣王也。旱既太甚,則不可推,兢兢業業,如霆如雷,周餘黎民,靡有孑遺。推,去也。兢兢,恐也。業業,危也。言周宣王憂當時早灾不可推而去之,故兢兢業業,而危恐如雷霆震之於頭上也。言此周時之衆民,無有孑然遺失而不遭其早灾也。今碧虛取此靡有孑遺者,異於是言。彼責冒之夫,於天下之物,無問見與不見,咸欲得之,靡有孑然遺失,而使盡在於己,此無道過貪之甚也。豈止殃答於一身哉。此必延及於後代之子孫矣。故曰咎莫大於欲得。
  不出戶章第四十七
  不出戶,知天下。
  纂云:當食而思天下之饑者,當衣而思天下之寒者,愛其親,知天下之有耆老,憐其子,知天下之有幼稚也。
  鈔曰:《孟子·離婁章句下》云:禹、稷當平世,三過其門而不入。孔子賢之。顏子當亂世,居於陋巷,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顏子不改
  其樂,孔子賢之。孟子曰:禹、稷、顏回同道,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己之 溺也。稷思天下有饑者,猶己之饑也。大禹治天下洪水者也。后稷教天下播種稼穡者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禹、稷、顏子同道易地則皆然。又《孟子·梁惠王章句上》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諸掌。此皆以身觀身,以家觀家,至於以天下觀天下之道也。夫如是則又何待出戶而後知天下者哉。
  不窺牖,見天道。
  纂云:夫人君者,與二儀同其德,日月參其明。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
  鈔曰:《易·乾卦九五文言》曰: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言在天時之先而行事,則天道亦順應,而不肯違也。在天時之後而行事,則必奉順於天道,而不敢逆者也。今人君若能如是者,不假窺牖瞻望而天道自明。又聞邵堯夫有詩云:一物由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明知萬物備於我,肯把三才別立根。天向一中分造化,人於心上起經綸,天人焉有兩般義,道不虛行只在人。此可謂不窺牖見天道者歟。纂又云:故明於死生之說者,《易·上繫》 云: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其斯之謂歟。纂中又引嚴君平云:絕滅三五者,此義已於《道經》第三章內詳矣,今不復云。
  其出彌遠,其知彌少。
  纂云:記曰:欲治天下,先治其國,欲治其心,先誠其意。
  鈔曰:此《禮記·大學篇》 云: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知謂知善惡吉凶之所終始者也。致知在格物。格,來也。物,事也。其知於善深則來善物,其知於惡深則來惡物,言事緣人所好來也。以致或云至。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脩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壹,是專行事也。疏以脩身為本者,上從天子,下至庶人,皆以脩身為本,治國為末。否,不也。今碧虛取以為說者時證解其出彌遠,其知彌少,
  但能反之於身心,則足矣。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
  纂云:孔子曰:唯天為大,唯堯則之。
  鈔曰:此《魯語·泰伯篇》之文也。
  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煥,明也。其立文垂制又著明。又云:無為而治者,其舜也歟者。此亦《魯語·衛靈公篇》之文.也。蓋言上古達道之聖人,不假出戶遠遊,能知天下無窮之事。不必窺牖仰觀,能見天象自然之道。何勞措意營為。能成天下無為之化者,皆由反觀諸一身而知之也。是故碧虛引堯、舜之君,能法天地無為自然之道,以化於天下,而天下如草從風偃,自然而化之也。故曰: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者,以此。
  為學目益章第四十八
  為道日損。
  纂云:知子守母,復初歸根也。
  鈔曰:知子守母者,本經天下有始章之文也。已具本章消釋。又云復初者,《莊子·繕性篇》云:繕性於俗,俗學以求復其初。滑欲於俗,思以求致其明。謂之蔽蒙之民。又云:歸根者,本經致虛極章之文也。義載本章。夫欲復初歸根者,當先去智原秉要執本。日損云為,漸入虛妙,故曰為道曰損也。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纂云:若以有為有事,政煩民勞,重足而立,側目而視,則百姓望而畏之。
  鈔曰:夫欲取天下之心者,別無他法,當以百姓心為心也。固宜順而不逆,靜而不動,安而不擾,則民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