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氣也,而反動其心。孟子言人之志氣閉塞而為壹也。志閉塞則氣不行,氣閉塞則志不通。今之行而蹙者,由氣閉而不能自持,故志氣顛倒,顛倒之間,無不動而恐矣。則志氣之相助也。敢間夫子惡乎長?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問。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集,雜也。言浩然之氣與仁義相雜,自然而生也。非有為用仁義密入而取之也。故曰是集義所生,非義襲而取之也。行不慷於心,則餒矣。賺,快也。自省所行仁義不備,干害浩然,則心腹饑餒者也。
  故物,或損之而益,益之而損。
  纂云:卑以自牧者。
  鈔曰:此《易·謙卦》初六爻辭也。屢釋于前,今不再云。
  纂云:以謙受益。
  鈔曰:《尚書·大禹謨》云:益贊于禹曰:惟德動天,無遠弗屆。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今碧虛取《列子》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者,以證解道生一之義也。又取《孟子》浩然者,以證解沖氣以為和之義也。又取《易》之《謙卦》卑以自牧,《書》之《大禹模》以謙受益,以證解故物或損之而益,益之而損之義也。終之以強粱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其誡勸世人之誠,可謂深矣。
  天下之至柔章第四十三
  無有,入於無間。
  纂云:莊子曰:金石不得,無以嗚。鈔曰:《莊子·天地篇》云:夫子曰:夫道,淵乎其居也,謬音寥乎其清也。金石不得,無以嗚。金石有聲,不考不嗚。萬物孰能定之。今碧虛取以為說者,言此金之與石,乃堅密而難入之物也。然擊之而有聲者,內藏道氣而使之然也。道氣者,無有也。金石者,無問也。今此虛無之道,能入於金石者,豈非無有入於無間耶?嘗聞《化書·道化篇·龍死於首陽之山。實偽之辨,如此其省也。纂又曰:而悠悠者趨名不已,豈徒逸樂憂苦之間哉者。此亦《揚朱篇》云。常子曰:去令者無憂。老子曰:名者實之賓。而悠悠 者趨名不已。名固不可去,名固不可賓耶。今有名則尊榮,亡名則卑辱,尊榮則逸樂,卑辱則憂苦。憂苦,犯性者也。逸樂,順性者也。斯實之所係矣。名胡可去,名胡可賓,但惡夫守名而累實。守名而累實,將恤危亡之不殺去聲,豈徒逸樂憂苦之間哉。故碧虛取此數節之文,證解名與身孰親之辨也。
  纂又云:夫鮑焦、子推之徒,守名累實者也。
  鈔曰:鮑焦、子推者。《莊子·盜跖篇》云:鮑焦飾行非世,抱木而死。姓鮑名焦,周時隱者也。飾行非世;廉潔而守,荷擔採樵,拾橡充食,不臣天子,不友諸侯,子貢遇之,謂曰:吾聞非其政者,不履其土,汙其君者,不受其利,今子履其地,食其利,其可乎?鮑焦曰:吾聞廉士重進而輕退,賢人易愧而輕死,因抱木而立枯焉。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後背之子推,怒而去,抱木而繙死。昔晉文公重耳幼時,遭繼母麗姬之難。麗姬之子曰宜舊。麗姬欲立宜舊而廢重耳,故數讀於獻公。公信其言。重耳所以出奔他國。在路困乏,子推乃自割其股肉以食文公。後重耳還國,立為文公,封其從者,遂忘子推。子推作龍蛇之歌,書于營門,怒而逃去。公後悔,追子推於介山,亦云綿山。子推隱避不出,公因縱火焚其山。庶幾走出,火至不避,乃抱樹而燔死。今碧虛論及二子,徒守其名,累其實者也。
  身與貨,孰多?
  纂云:夫富者苦身疾作,多積財而不得盡用,其為形也亦外矣。夫貴者夜以繼日,思慮善否,其為形也亦疏矣。
  鈔曰:《莊子·至樂篇》云: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貴壽善也。所樂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聲也。所下者,貧賤夭惡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聲。若不得者,則大憂以懼。其為形也亦愚哉。夫富者,苦身疾作,多積財而不得盡用,其為形也亦外矣。夫貴者,夜以繼日,思慮善否,其為形也亦疏矣。人之生也,與憂俱生,壽者惛惛,久憂不死,何之苦也。其為形也亦遠矣。由是論之,夫富貴者食名殉利,有終身之憂,無一日之樂。故碧虛取之以證解身與貨孰多之義也。
  得與亡,孰病?
  纂云:莊子曰:養志者忘形,養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矣。
  鈔曰:此《莊子·讓王篇》云:曾子居衛,縊抱無表,顏色種亦作腫嗆,古外切,猶剝錯貌。手足胼便平聲胝,音支三日不舉火,十年不製衣,正冠而纓絕,捉拎而肘見,納屨而踵次。曳縱所綺切而歌商頌,聲滿天地,若出金石。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故養志者忘形,養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矣。又向下纂文引《莊子》二段,皆出於《讓王篇》中。首尾俱完,不必重錄,以證解得與亡孰病,知足不辱之義也。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纂云:又如大壑酌焉而不竭,明鑑應之而不疲。鈔曰;大壑者,《莊子·天地篇》云:諄芒將東之大壑,適遇苑風於東海之濱。苑風曰;子將奚之。曰;將之大壑。曰;奚為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