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可得,又非尋摘所知,自古有之,謂之曰道。今欲執守,未聞其方。方在虛心,心誠能虛,道將自至,然後執之以御群有,無不致理。能知古始,是謂道紀。道為大古之始,人能知而復行,是謂得理化之綱紀。
  古之善為士者,說古昔之時,有善以道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獨究至道,盡其微妙,墻仞高深,不可窺測。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道在於心,不形於色,故人不可得識。將欲化導,故強為容。容以悟物也。豫若冬涉川,方冬之時,堅冰必至,而涉川者固無慮於墊溺,所以悅豫。猶若畏四鄰,雖處欲不染,如涉冬川,猶懼迹生切。自韜晦如逃難者,恐四鄰知之。儼若客,其無為也,如客之儼然也。渙若冰之將釋,復不凝滯,如沐之浮也。敦兮其若樸,又恐流而不反,將思復於本者。曠兮其若谷如谷虛容。渾兮其若濁。不獨清也。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唯善士也。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不安於安,次來次滅,善士之道也。歸此道者,不欲盈。盈則失之。夫唯不盈,故能弊不新成。唯不盈者,故能弊其所新。
  致虛極,守靜篤。篤,厚也。將欲求道集於身者,必須先致其虛。令虛至極,則道必自至於身中矣。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恐人未信守靜是得道之由,故以此喻明之。萬物動作,吾觀其搖落之後,生氣無不歸於靜中也。夫物芸芸,皆復各歸其根。夫物芸芸,茂盛至秋。秋冬之交,生性未有不歸於根者,為根靜故也。歸根曰靜,若動則不能更生也。靜曰復命。萬物至十月,其氣皆歸於根。冬至後,乃一陽生,方萌芽動也。周而復始,此自然之本也。復命曰常,常生之道。知常曰明。明故知也。不知常,妄作凶。若昧於知常,則所動皆妄,必不能與吉會也。知常容,心虛則知常,故能容眾也。容乃公,無所不容,為無私也。公乃王,無私者,物皆歸附也。王乃天,王道無偏,如天之覆。天乃道,其功莫大,又能忘之。道乃久,忘公之主,福祚敢忌。沒身不殆。愛及甘棠,洗其人乎?言至人立功,立事,立言,立法,萬古不朽,身謝而神存也。
  道德真經新註卷之一竟
  道德真經新註卷之二
  道經下
  李約註
  太上,下知有之;遠古之君,民下知有之爾,未嘗聞其令也。其次,親之譽之;蒙德故親之,沐仁故譽之。其次,畏之侮之。直者畏之,姦者侮之。信不足,有不信。初以偽誘之,是信不足也。後以誠示之,人亦不之信。猶其貴言。不知貴言賤信,已至斯弊,猶貴其言,則淳和之風不可至也。功成事遂,百姓謂我自然。由無教令,是有此俗。
  大道廢,有仁義;大道非欲避仁義而廢之,而仁義立,故大道不得不廢,由時捨本崇末也。智慧出,有大偽;智慧出,非欲興大偽,而大偽不得不興,為憑迹而生也。六親不和,有孝慈;父慈子孝之日,豈有曾參之名?國家昏亂,有忠臣。君賢臣良之時,焉有比干之節?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聖棄智,則無法令。無法令,則民不憂其抵犯。民不憂其抵犯,則恣而為生,與其名韓之時,而計其利不啻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膻行之仁義,則天下不奉不及之法,皆復於自然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絕越常之巧,則其利均。其利均,則民各足。民各足,則誰為盜賊?此三者,以為文未足,故令有所屬。屬,繼也。三者足以教君,夫足以教民,故更繼四句。見素去染也。抱樸,守本也。少私忘己也。寡欲。喪偶也。
  絕學無憂。若為人間之學,舉措皆有悔悋,故憂之。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唯阿同出於口,便有喜怒之變。善之與惡,相去何若?善惡同生於心,豈有胡越之遠。人之所畏,不可不畏。人之所畏者,當須畏之,若不畏則禍患立至。荒兮其未央哉。世人之學,學皆如此,則自然之性,日向荒凉,未有休止之勢也。眾人熙熙,殉欲之貌。如享太牢,貪可知也。如登春臺。增淫志也。我獨怕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老子云:我於人間之學絕來已久,今縱見之,情實怕然,未有兆朕,似嬰兒之未孩者,未識人之意也。乘乘兮,若無所歸。乘乘者,乘其所乘也。聖人無心,所遇便乘之而往,安知彼之與此,而謂之歸。眾人皆有餘,於俗學皆似有餘力。我獨若遺。唯我於俗學,則似神不足而遺忘。我愚人之心也哉,非也。純純兮。素朴未散,故耳。俗人察察,騁嚴朋也。我獨悶悶;似無能也。俗人昭昭,矜有知也。我獨若昏。若藏端也。忽若海,寂兮似獨所止。如虛舟之泛泛兮,在巨海之中未嘗有所止泊者也。眾人皆有以,是故不閑。我獨頑似鄙。我獨不知有人間之事,其庸頑也如邊鄙之民。我獨異於人,形同人群,心游物表。而貴求食於母。母,道也。食飼也。我所以獨異於人者,為求飼於道也。道亦以我能絕俗學,故常以元和妙氣而飼之。
  孔德之容,唯道之從。孔,甚也。容,受也。從,順也。其有德之人,其心清虛,唯容受至道,從順而行之。道之為物,唯恍唯惚。道之為物,雖恍惚無常,然惡煩雜而託清虛也。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惚,無也。恍,有也。其中者,其中心也。象,罔象也。若其心中從惚兮無物,而為恍兮有欲,則其道化為罔象也。恍兮惚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