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衛生之經,故曰載營魄。夫衛生之經無他,亦不離於精也、氣也、神也三者之間而已。能抱一者精不搖,能兒子者氣不暴,能滌除思慮者神乃守,是謂體天地道者矣。非特此也,能體天道,斯能無為,愛民治國,欲其無為者也。能於愛民治國而無為,則滌除玄覽,我無為而民自化矣。能體地道,斯能為雌,天門開闔,欲其為雌者也。能於天門開闔而為雌,則專氣致柔,晝夜不寐,乃成真矣。能體常道,斯能無知,明白四達,欲其無知者也。能於明白四達而無知,則收視反聽,抱一為天下式矣。若是者,精全而不虧,氣和而不暴,神清而不疵,則道德一合,渾渾沌沌,大同乎溟涬矣。生之者,道也。畜之者,德也。天地之大德曰生,是德者,統天地而言之,亦不離於道也。天玄也,地田也,故畜從之。地道生而不自生,故生而不有。天道為無為,故為而不恃。常道成器長,故長而不宰。此三者應於泥丸上首之中,蓋天德之謂也。在天為玄,則玄德者,天德而已矣。天德以無為用,載營魄者,亦當其無有車之用,德非天德歟?
  三十輻章第十-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壇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所乘者,車運動而已;所宜者,器適用而已;所居者,室靜止而已。行者動也,止者靜也,適用者動靜之間也,聖人以此諭道矣。觀此三者,皆外有內無之象,有則實,無則虛,無則以有為利,有則以無為用,反觀諸己每解於此。有者形也,無者神也,神生形,故形以神為用,形成神,故神以形為利,形不得神,不能自生,神不得形,不能自成,形神合同,更相生,更相成,則道乃存矣。奈何神常愛人,人不愛神,遂至於早已。故善者夷心存神,以虛其中。
  五色章第十二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視之不見名曰夷者,常道也。世之人不能收視於內景,致五色亂目於外,失太初之道,故盲矣。聽之不聞名曰希者,天道也。世之人不能反聽於真寂,致五音亂耳於外,失太始之道,故聾矣。搏之不得名曰微者,地道也。世之人不能食氣於太和,致五味獨口於物,失太素之道,故爽矣。此三者,內失寸田之守,而遊蕩其心,故曰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既外着於物,志乎期費,而有累於行持者也,故曰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無知而畜德於內,慮見可欲而失性於外,故為腹實而已,不為目也。三者皆生之害,而獨言目者何?九竅三要,其機在目,故去彼外視之華,而取此內德之實矣。
  寵辱章第十三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
  愛以身為天下,若可託天下。寵辱者,有為於事物也。既有為於事物,而神不能內守,故若驚。貴者,德也。人人有貴於己者,或反自累其德,則為其有身,故大患若身也。寵者,受制於人,為人下之道,有寵則辱隨之矣,故得之。有心操之則慄失之,有心捨之則悲得之,在物不能內守,此其所以若驚。吾者,命物之我上,德上之稱也。吾所以有大患者,緣有身而累於德矣。有身者,徇天下也。苟徇天下,則以形累心,以心累德,失其所以命物者,故患莫大焉。如其無以天下為,則以虛為身,而不以有身為累,所謂無身之身者也,且有何患?世俗之人迷惑有無,不知無身之理,故喻下文。且貴以身為天下,是貴所寄於身,故悟道者,若可寄天下,何患之有?又愛以身為天下,是寵所託於身,故得道者,若可託天下,何辱之有?知去來之非我,不以身自累,忘萬物於心目,不以寵自矜,故君子不得已而臨蒞天下,若寄託而已,是謂無以天下為者矣。
  視之不見章第十四
  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請,故混而為一。其上不曒,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恍惚。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常道者,太初之始,故夷而不可見也。天道者,太始之始,故希而不可聞也。地道者,太素之始,故微而不可搏也。此三者,氣形質之始,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一者,陰陽和而未分。上無積陽,故其上不皦。下無重陰,故其下不昧。陰陽交合,無得而名焉,故繩繩兮不可名。雖曰陰陽,而陰陽不可判也,故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者,地道未分也。無物之象者,天道未分也。天地之道未分,則陰陽即而不離,故是謂恍惚。若然者,迎之不見其首,孰知其所從來?隨之不見其後,孰知其所與往?於此欲行持之,則唯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者矣。古者,天地也。今之有者,形也。若能執天地之道以御形,形將自正矣。古始者,一也,天地之源也,故曰道紀。
  古之善為士章第十五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