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從而侮之。故信不足而有不信,夷猶猶其貴言說。逮乎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之自然。
  道曰:太上之道,太極一圈也。不知有之,是生兩儀也。其次親之譽之,兩儀生四象也。其次畏之,四象生八卦也。信不足,有不信,八卦定吉凶也。猶其責言,吉凶生大業也。功成事遂,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故日百姓皆謂我自然。
  德曰:太上之道,西南一陽也。自下而觀,始知有之。其次不知不觀之道,但能親之譽之。其次聞而畏之,其次笑而侮之,不笑不足以為道。世人無緣哉,信不足至有不信者。聖人猶其貴言,使人知之也。及其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得自然之道,不知聖人其貴言也。
  大道廢章第十八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經曰:大道不容仁義,仁義出自大道。智慧不容大偽,大偽出自智慧。六親和則不有孝慈,知有孝慈六親已不和矣。國家治則不有忠臣,知有忠臣,國家已昏亂矣。自然之理也。
  道曰:大道廢,有七義,羲農之於堯舜也。智慧出,有大偽,禹湯之於桀紂也。六親不和,有孝慈,文武之於幽厲也。國家昏亂,有忠臣,桓文之於定哀也。大道廢,聖人相三皇而繫《周易》。有仁義,聖人宗五常而定《書》。智慧出,聖人子三王而刪《詩》。有大偽,聖人孫五伯而作《春秋》,孝慈忠臣在其中矣。
  德曰:大道,大藥也。仁義,品藥也。智慧,妙法也。大偽,傍門也。大藥苟廢,不失品藥,故曰大道廢,有仁義。妙法若出,必有傍門,故曰知慧出,有大偽。藥逢氣類方成象,道即希夷合自然,六親不和,有孝慈也。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國家昏亂,有忠臣也。
  絕聖棄智章第十九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欲。
  經曰: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獻不足,故令各有所屬。見素抱樸,得少私寡欲。
  道曰:絕聖棄智,民利百倍,我無事而民自富也。絕仁棄義,民復孝慈,我無欲而民自樸也。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法令滋彰,盜賊多有也。此三者以為文物典章不足故也,故令各有所屬。聖智,民利之屬。仁義,孝慈之屬。巧利,盜賊之屬。惟見大素,惟拘大樸,即得少私寡欲,不必文教而足此三者矣。
  德曰:大道廢,有仁義,巧利出,有盜賊,此為文法不足,皆令各有所屬。道在先天,殊無文字語言,亦無作為巧利,故聖知仁義自然有乎其中矣。紫陽所謂休施巧偽為功力,認取他家不死方,蓋以此也。惟遇太白山見素女子,抱乎先天一樸,自然少私寡欲。
  絕學無憂章第二十
  絕學無憂。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臺。我獨泊兮其未兆,若嬰兒之未孩,乘乘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若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忽若晦,寂兮似無所止。眾人皆有以,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於母。
  經曰:絕學則無憂。若至一唯與阿,其間相去幾何?乃至善之與惡,其間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果無所畏,流連荒亡其未極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臺,我獨澹泊如未形兆,癡若嬰兒,未成提孩,乘乘且止,若無所歸。眾人世味皆謂有餘,而獨我為人長若有遺,我豈愚人之心也哉,混混沌沌,一無所知。俗人昭昭,我獨若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忽然若晦,寂兮無所止,世人皆有所以,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者,何哉?而貴食於萬物之母。
  道曰:絕此三者之學,始得無憂矣。一唯聖智仁義,阿附巧利盜賊,其間相去幾何?聖智之善,盜賊之惡,相去何若?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荒兮淫兮,無所不至。登春臺,享太牢,世人之極樂也。惟我澹泊如未形兆,若為嬰兒,未得提孩之養,乘乘兮若無所歸。眾人有餘,招損之道也。我獨若遺,受益之道也。以此言之,我愚人之心也哉,混兮沌兮,養素抱樸。俗人昭昭察察,亡而為有,虛而為盈也。我獨昏昏悶悶,有若無,實若虛也。故忽然嚮晦,若入宴息,寂兮寥兮,又似無所止而不有為也。眾人有為,皆有所以,我獨如頑且鄙,皆出無心。我有獨異於人者,一而已矣,求食母道而眾人不知其貴也。
  德曰:絕此聖智之學,不為後天盜賊之利,吾有何憂?吾有何息?故曰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何若。大事在身,動止畏忌。苟不知畏,左金右木,無所不至,若在眾人熙熙,然如享太牢之滋味,荒荒兮如春登臺之極樂,我獨畏之,何哉?二氣未有形兆,嬰兒未成提孩,乘乘兮若無所歸,如龜養虛,如雞抱卵,如龍蛻骨,如蛇存身,朝屯暮蒙,午姤子復,眾人皆曰有餘,而豈真知我哉?我獨若遺多矣。我非愚人之心而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