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陰化,陶冶萬物,皆乘一氣而生。聖人愛養萬民,視為一家,故天下和平也。若乃用多而財寡,事力勞而養不足,則民貧苦而忿争生。非通治之道矣。
  誠能使神明定於天下,而心反其初,即民性善;民性善,即天下陰陽從而包之,是以財足而人贍,貪鄙忿争之心不得生焉。仁義不用,而道德定於天下,而民不淫於彩色。故德衰然後飾仁義,和失然後調聲,禮淫然後飾容,故知道德,然後知仁義不足行也;知仁義,然後知禮樂不足修也。
  聖人誠而明之,反其性初,民復於善。民性善,則天地陰陽從而包之,財足人贍,貪鄙不生,忿争乃息。仁義不用,而道德定於天下矣。
  老子曰:清靜之治者,和順以寂寞,質真而素樸,閑靜而不躁。在內而合乎道,出外而同乎義,其言略而循理,其行說而順情,其心和而不偽,其事素而不飾。不謀所始,不議所終。安即留,激即行。通體乎天地,同精乎陰陽,一和乎四時,明朗乎日月,與道化者為人。機巧詐偽,莫載乎心。是以天覆以德,地載以樂,四時不失叔,風雨不為虐,日月清靜而揚光,五星不失其行,此清靜之所明也。
  天清地靜,故能長久。聖人以清靜為治者,法天地也。心清則內合乎道,體靜則外同乎人。是以不出戶而化行。
  老子曰:治世之職易守也,其事易為也,其禮易行也,其責易償也。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農士工商,鄉別州異。故農與農言藏,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是以士無遺行,工無苦窳,農無廢功,商無折貨,各安其性。異形殊類,易事而不悖,失業而賤,得志而貴。
  古人世守一官,官守一事,故治世之臣,職易守,事易為。後世兼官共事之法行。官益冗而史益繁,政出多門,反政害治。
  夫先知遠見之人,才之盛也,而治世不以責於民。博文強志,口辯辭給之#11人,知之溢也,而明主不求於下。敖世賤物,不從流俗,士之伉行也,而治世不以為化民。故高不可及者,不以為人量;行不可逮者,不以為國俗。故人才不可專用而度量,道術可世傳也。故國法可與愚守也,而軍旅可以法同也。不待古之英而人自足者,因其所有而並用之也。末世之法,高為量而罪不及也,重為任而罰不勝也,危為難而誅不敢也。民困於三責,即飾智而詐上,犯衺而行危,雖峻法嚴刑,不能禁其姦。獸窮即觸,鳥窮即啄,人窮即詐,此之謂也。
  才不可以勝德,言不可以過行。才盛而有先知之見者,治世不以責於人;聞博而有辯口之佞者,明主不以求於下。傲世伉行,責人以重難,強人以不能者,惡免人窮之詐哉?
  老子曰:雷霆之聲可以鍾鼓象也;風雨之變,可以音律知也。大可睹者,可得而量也;明可見者,可得而蔽也;聲可聞者,可得而調也;色可譽者,可得而別也。夫至大天地不能函也,至微神明不能領也。及至建律曆,別五色,異清濁,味甘苦,即樸散而為器也。立仁義,修禮樂,即德遷而為偽矣。民飾智以驚愚,設詐以攻上,天下有能持之而未能有治之者也。夫智能彌多而德滋衰,是以至人淳樸而不散。
  聖人剖大樸,法天地,觀象以制器,若雷霆之於鍾鼓,風雨之於音律,皆得象而為之。至若天地之大,神明之微,則有所不能盡究也。惟至人淳樸不散,而可以為萬世之師。
  老子曰:夫至人之治,虛無寂寞,不見可欲,心與神處,形與性調,靜而體得,動而理通,循自然之道,緣不得已矣。漠然無為而天下和,淡然無欲而民自樸,不忿争而財足。施者不德,受者不讓,德反歸焉,而莫之惠。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或通焉,謂之天府。取焉而不損,酌焉而不竭,莫知其所由出,謂之搖光。搖光者,資糧萬物者也。
  北辰,天之尊帝也。端居天心,而眾星拱之。至人取法為冶,心與神處,漠然無為,而天下和。搖光居北斗之杓,資糧萬物,隨天左旋,日轉一周。斗不降祿,生民周食。舜察璇璣以齊七政,其知天矣乎?
  老子曰:天愛其精,地愛其平,人愛其情。天之精,日月星辰,雷霆風雨也。地之平,水火金木土也。人之情,思慮聰明喜怒也。故閉四關,正五道#12,即與道淪。神明藏於無形,精氣反於真,目明而不以視,耳聰而不以聽,口當而不以言,心條通而不以思慮,委而不為,知而不矜,直性命之情,而知故不可害。精存於目,即其視明;存於耳,即其聽聰;留於口,即其言當;集於心,即其慮通。故閉四關,即終身無患,四支九竅莫死莫生,是謂真人。地之生財,大本不過五行,聖人節五行,即治不荒。
  人有五性應天,五星應地。五行五性動,而七情出,身可不知愛乎?夫神藏於心,精藏於腎,魂藏於肝,魄藏於肺,意藏於脾,神明藏於無形。莫生莫死,是謂真人。
  老子曰:衡之於左右,無私輕重,故可以為平;繩之於內外,無私曲直,故有以為正;人主之於法,無私好憎,故可以為令。德無所立,怨無所藏,是任道而合人心者也。故為治者,知不與焉。水戾破舟,木擊折軸,不怨木石,而罪巧拙者,智不載也。故道有智則亂,德有心則險,心有眼則眩。夫權衡規矩,一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