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待目而視,不須言而令,故聖人所以為師也。民之化上,不從其言,從其所行,上古行而不言,末世言而不行。故人君好勇,弗使鬥争而國家多難,其漸必有劫殺之亂矣。人君好色,弗使風議而國家昏亂,其積至於淫洗之難矣。民化其上,如水順下,宜杜其原本,慎之細微,故秦莊有祈脅之禍,夏桀有妲已之亂也哉。故聖人精誠別於內,好憎明於外,出言以副情,發號以明指。內无偏僻,外絕愛憎,言出響應,令出風行。是故刑罰不足以移風,殺戮不足以禁奸,可以德化,難以刑制。唯神化為貴,精至為神,精之所動,若春氣之生,秋氣之殺。其生也,暄然如春物得其生。其死也,肅然如秋物終於死。故生不祈報,死无歸怨。生之死之,以其无心也。故君子者,其猶射者也,於此毫末,於彼尋文矣。故理人者慎所以感之。故君子理人,猶如射也,發矢之際,期於中的,及其至垛,以縣尋文所。毫釐之差,天地縣隔。
  老子曰:懸法設賞而不能移風易俗者,誠心不抱也。法不可以禁民,唯至德可以易俗也。故聽其音則知其風,觀其樂即知其俗,見其俗即知其化。審音以知樂,審樂以知政,觀政以知俗,觀俗以知化。夫抱真效誠者,感動天地,神踰方外,令行禁止,誠通其道而達其意,雖無一言,天下萬民,禽獸鬼神與之變化,夫聖人之治天下,民從其化,有若轉丸。禁奸忒,其猶止方。故不恃之德,不言之教,禽獸神鬼无不悅服。况於人也?故太上神化,歸自然也。其次使得不為非,立法以制。其下賞賢而罰暴。道德既廢,賞罰始行。進賢之路開,則不肖者亦有居。其位去,暴之端起,則賢者亦有受其戮矣。故知非法不明,守之者濫,衡#6非不平,用之者弱。
  老子曰:大道無為,無為即無有,無有者不居也,不居者即處無形,無形者不動,不動者無言也,無言者即靜而無聲無形,無聲無形者,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是謂微妙,是謂至神,綿綿若存,是謂天地之根。無為者,為而不恃,故曰無為。無言者,言而不矜,故曰無聲。無形何聽?無色何視?可謂神微。獨立不改,綿綿常存,為天地根。道無形無聲,故聖人強為之形,以一字為名天地之道。此言得道之要。大以小為本,多以少為始。有生於無,多起於一。夫推本則返於无形,尋末則惑於多數。故知返則以無為為宗,感多則求一為主也。天子以天地為品,言廣大也。以萬物為資,無不有也。功德至大,勢名至貴,二德之美,與天地配,故不可不軌,大道以為天下母。自四海之尊與天地相匹,安得不軌以亂乎?,天經者也。
  老子曰:賑窮補急,則名生起利,不行小惠。除害即功成。不有其功者善。世無灾害,雖聖無所施其德,上下和睦,雖賢無所立其功。時有灾害,聖人平之。國有禍亂,賢以定之。今灾害不生,禍亂不作,雖聖無作聖之陛,雖賢無立功之地也。故至人之治,含德抱道,推誠樂施,無窮之智,寢說而不言,天下莫知貴其不言者。鼓腹擊壤,不知帝力。故道可道,非常道也,名可名,非常名也。無名之道,道之至也。有名之道,名之天下也。故以道可道,非道也。以名可名,非名也。著於竹帛,縷於金石,可傳於人者,皆其麤也。華而多飾。三皇五帝三王,殊事而同心,異路而同歸。言雖異時殊治,其歸於道,一也。末世之學者,不知道之所體一,德之所總要,取成事之邇,跪坐而言之,雖博學多聞不免於亂。今之學者,不原其本,不體於要,不究其理,而尋其迹,務在廣聞,只益生亂也。
  老子曰:心之精者,可以神化而不可說道,其神化者,不可說以非道。聖人不降席而匡天下,情甚於呼。夫呼聲可聞,不過數少。政令一出,天下咸服也。故同言而信,信在言前也,同令而行,誠在令外也。與民同憂,故言至而信,信以前立矣,莫敢不應也。與民同利,故令行而誠,誠以外發,無有違者也。聖人在上,民化如神,情以先之。縣得彼意,所應如神。動於上,不應於下者,情令殊也。夫飢者利食,寒者思裘。今飢者與裘,寒者遺食,上令既乖,下情安附也?三月嬰兄未知利害,而慈母愛之愈篤者,情也。赤子之心,豈言飢飽?慈母規候之情,察其燥濕而恩育之。夫人主撫百姓如愛赤子,何憂天下不治,四海不平?故言之用者變,變乎小哉;不言之用者變,變乎大哉。言有言,言則小。言無言,言則大。信君子之言,忠君子之意,忠信形於內,感動應乎外,賢聖之化也。言忠信,由是君子本意非有忘也。故形於內而動於外,雖賢聖無不從也。
  老子曰:子之死父,臣之死君,非出死以求名也,恩心藏於中,而不違其難也。子死父難,臣死君難,非矯世求譽,特以恩覆之,甚而忘其身,直趨其難,誠發於中也。君子之憯怛,非正為也,自中出者也。亦察其所行。憯怛,謂刑法也。刑戮,非正道也。所以懲惡勸善,不得已而行之,不可濫也。聖人不慙於景,貴不為非。君子慎其獨也,謂不欺闇窒也。舍近期遠塞矣。近不求己,遠而求人,不謂窒塞。故聖人在上,則民樂其治,在下則民慕其意,志不忘乎欲利人也。志在利人,人皆悅慕也。
  老子曰:勇士一呼,三軍皆辟,其出之誠也。勇者一呼,萬人皆駭。賢者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