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南蠻、北狄風俗之各異也,故云束西南北之俗又不同也。處處各一家,家家各一身,好惡善惡之各異也,故云至於一家一身之善又不同也。天下人之心情隨時改化,所向不同,吾豈可執定一法,豫先為後世之格式哉,故云吾豈執一豫格後世哉。
  惟隨時同俗,先機後事,捐忿塞慾,簡物恕人,權其輕重而為之,自然合神不測,契道無方。
  大達之士,惟能隨時達變而無我,和光同塵而無心,先了真空妙有之活機,事感而後應,應變而常寂也,故云惟隨時同俗,先機後事也。如上所說,既了真空妙有之活機,物來逐之,而心無瞋怒,美色魔之,而心無染著也,故云捐忿塞慾也。心無嚷怒,是捐去其忿怒,心無染著,是塞斷其色慾也,故云懲忿窒慾,源於此也。大達之士,不多食外物,但資生之具,不得已而用之,不由義而不取也,故云簡物也。大達之士,虛綠而葆真,清而容物,又如巨海處下,清濁皆容納也,故云恕人也。既能容物恕人,其應物也,如懸鏡以鎰形,不遺妍醜,其用事也,如權衡以等物,不失輕重,無為而無不為也,故云權其輕重而為之也。既無為而無不為,以不神之神為用,而陰陽莫能測,以不可思議之道為體,應變無方也,故云自然合神不測,契道無方也。此章明治不能以活機應變隨時之病也。
  右第十一章
  關尹子曰:有道交者,有德交者,有事交者。
  大達之士,了悟妙道,同契相求為莫逆之交也,故云有道交者也。同行眾善之君子,相為忘年之交也,故云有德交也。同經營公私之事,遂有相得以為交也,故云有事交者也。
  道交者,父子也,出於是非賢愚之外,故久;德交者,則有是非賢愚矣,故或合或離;事交者,合則離。
  同了道之人,相為莫逆之交,猶如父子之親,相忘是非賢愚,以游物境之外,、水無絕交也,故云道交者父子也,出於是非賢愚之外,故久也。同為善人君子,以德行為務,相與為交,不能無心,所以分別是非賢愚,而有合有離也,故云德交者,則有是非賢愚矣,或合或離也。不以道德為心,同經營公私之事,以俗禮為交,雖事合而情離,稍有相違而絕交也,故云事交者,合則離也。《莊子》云:君子結交淡若水,小人結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是也。此章明治不能道交之病也。
  右第十二章
  關尹子曰:勿以拙陋日道之質,當樂敏捷;勿以愚暗日道之晦,當樂輕明;勿以傲易日道之高,當樂和同;勿以汗漫曰道之廣,當樂要急;勿以幽憂曰道之寂,當樂悅豫;古人之言學之多弊,不可不救。
  勿得言鈍拙鄙陋以為道之質樸,當以聰敏捷利了悟為樂也,故云勿以拙陋日道之質,當樂敏捷也。勿得言愚癡無明黑暗為學道之韜晦,當以輕清明了為樂也,故云勿以愚暗日道之晦,當樂輕明也。勿得言傲慢輕易於人為道德之高,當以謙遜和光同塵不染為樂也,故云勿以傲易日道之高,當樂和同也。勿得言汗漫沸蕩頑空以為道之廣大,當以了悟真空為要妙,以妙有為應變急切之用以為樂也,故云勿以汗漫日道之廣,當樂要急也。勿得言身處幽靜,心懷憂愁,以成學道之寂靜,當以逍遙悅豫不染為清靜之樂也,故云勿以幽憂日道之寂,當樂悅豫也。如拙陋愚暗傲易汗漫幽憂之五者,皆是古人了達佯狂混世之言,後學不悟,便為真實,依而行之,以為學道之弊病,不可不以藥石之言救療也。故云古人之言學之多弊,不可不救也。此章明治不能悟古人言之病也。
  右第十三章
  關尹子曰:不可非世是已,不可卑人尊己,不可以輕忽道已,不可以訕謗德已,不可以鄙猥才已。
  學道之人,不可見他人之過惡,專開病眼,舉世之人以為非,以恃所能勝心,自專自是也,故云不可非世是已也。學道之人,不可小觀眾人,以為卑賤,而自尊自大也,故云不可卑人尊己也。學道之人,不可輕忽傲慢眾人,以為不悟妙道,而自專以為有道也,故云不可以輕忽道已也。學道之人,不可專一訕謗他人,以為無德,自專已有德也,故云不可以訕謗德已也。學道之人,不可小觀眾人為鄙猥愚陋無才,而自專已有才學也,故云不可以鄙猥才已也。此章明治不能忘人我能所之病也。
  右第十四章
  關尹子曰:困天下之智者,不在智而在愚;窮天下之辯者,不在辯而在訥;伏天下之勇者,不在勇而在怯。
  真空窈冥,不可以智知而識識,故能困天下大智之人也,了道之士,默默韜晦如愚,世有智者不可得而知也,故云困天下之智者,不在智而在愚也。道本無名,不可得而言辨,而天下言辮者,於此窮而無辮也,了悟道者難以告人,未若如訥不辮言也,故云窮天下之辮者,不在辮而在訥也。了悟妙道,以無為清靜保內,以謙卑柔弱不與物爭保外,天下有好爭者,莫能與不爭者爭,如此則天下無敵也。以不爭之德,能伏天下勇力之人,不在於爭也,故云伏天下之勇者,不在勇而在怯也。怯者,柔弱也。此章明治不能忘智辮勇力之病也。
  右第十五章
  關尹子曰:天不能冬蓮春菊,是以聖人不違時,也不能#3洛橘汶貉,是以聖人不違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