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常之中,與道為一,不麗於形,不墮於數,生生而不窮,如日月焉,終古不息,如維斗焉,終古不武,故云不死。
  是謂玄牝。
  萬物受命於無,而成形於有,谷之用無相,神之體無方,萬物所受命也。玄者天之色,牝者地之類,萬物所成形也。谷神以況至道之常,玄牝以明造物之妙。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莊子》曰:萬物有乎生,而莫見其根,有乎出,而莫見其門,而見之者,必聖人已。故於此明言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物與天地,本無先後,明大道之序,則有天地,然後有萬物。然天地之所從出者,玄牝是已。彼先天地生者,孰得而見之□
  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不知其盡也。夫是之謂綿綿若存。茫然天造,任一氣之自運,倏爾地化,委衆形之自殖,乾以易知,坤以簡能,非力政也,何動之有?
  天長地久章第七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天穹窿而位乎上,經為日月,緯為星辰,而萬物覆焉。地磅磚而位乎下,結為山嶽,融為川澤,而萬物載焉。萬物覆載於天地,天地無心於萬物,故天確然而常運,地險然而常處,所以能長且久也。天地有心於生物,則天俄而可度,其覆物也淺矣,地俄而可測,其載物也薄矣。。若是則有待也,而生烏能長生?
  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天運乎上,地處乎下,聖人者位乎天地之中。達而為三才者,有相通之腎用。辮而為三極者,有各立之體。交而為三靈者,有無不妙之神。然則天地之與聖人,咸得乎道,而聖人之所以治其身,亦天地已。故此章先言天地之不自生,而繼之以聖人甲不自有其身也。人皆取先,己獨取後,曰受天下之垢,是謂後其身。後其身,則不與物爭,而天下莫能與之爭,故曰後其身而身先。在塗不爭險易之利,冬夏不爭陰陽之和,外死生,遺禍福,而神未嘗有所困也,是謂外其身而身存。夫聖人之所以治其身者如此,况身外之事物乎?遭之而不違,過之而不守,體性抱神-以遊世俗之間。形將自正,物我為一,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此其效歟!
  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道者為之公,天地體道故無私,無私故長久。聖人體道故無私,無私故常存。自營為私,未有能成其私者也。
  上善若水章第八
  上善若水。
  《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莊子曰:離道以善,善名既立,則道之體虧。然天一生水,離道未遠,淵而虛,靜而明,是謂天下之至精,故上善若水。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所惡,故幾於道。
  融為雨露,萬彙以滋。凝為霜雪,萬寶以成。疏為江河,聚為沼沚;泉深海大,以汲以藏以裕。生殖萬物,皆往資焉而不匱。以利萬物,執善於此?善利萬物,萬物蒙其澤,受其施,而常處於柔弱不爭之地,納污受垢,不以自好,累乎其心,故於道為近。幾,近也。
  居善地,
  行於地中,流而不盈。
  心善淵,
  測之而益深,窮之而益遠。
  與善仁,
  兼愛無私,施而無擇。
  言善信,
  避礙而通諸海,行險而不失其信。
  政善治,
  污者潔之,險者夷之,順物之理,無容心焉,故無不治。
  事善能,
  因地而為曲直,因器而為方圓,趣變無常而常,可以為平,無能者若是乎?
  動善時。
  陽釋之而伴,陰凝之而冰,次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動而不括,宜其隨時而已。
  夫惟不爭,故無尤矣。
  聖人體道則治身,惟長久之存。兼善則利,處物不爭之地。莊子曰:有而為其易耶?易之者嗥天不宜。夫無為而寡過者,易;有為而無患者,難。既利物而有為,則其於無尤 也難矣。上善利物,若水之性,雖利物而不擇所利,不與物爭,而物莫能與之爭,故無尤矣。故曰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盈則溢矣,銳則挫矣,萬物之理,盈必有虧,不知持後以處先,執虛以馭滿,而湛溺滿盈之欲,是增傾覆之禍,故不如其已。物之變無窮,吾之智有盡,前識者道之華,愚之始也。揣物之情,而銳於進取,則智有時而困,可長保乎?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金玉富貴,非性命之理也,外物之不可恃而有者也。寶金玉者,累於物。累於物者,能勿失乎?故莫之能守。富貴而驕,則害於德。害於德者,能免於患乎?故自遺其答。聖人不拘一世之利,以為己私分,不以王天下以為己處顯,夫豈金玉以為寶,富貴之足累乎?故至富國財并焉,至貴國爵并焉,其貴無敵,其富無倫,而道不渝。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功成者東,名成者虧,日中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