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在頑空上存意,故於此發明觀空以空,空無所空,乃謂要人活潑潑地,當性天無欲之時,吾以觀其徼。《道德經》謂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也所空亦無,無無亦無者,此言既得復道還空,空氣清朗,廣大虛寒無際,實無象之可觀也。無無際無,湛然常寂者,此言既得一切忘盡,則吾身自然真一常存也。寂無所寂,欲豈能生者,此言性非死寂,我但隨應變,無住於相,如是降伏其心,豈能生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者,此言勤行符火之道,已得梵氣臻靈,結成金胎聖賢,陰濁消滅而真道純陽,打成一片,客塵自不相干,智慧發現,性剛潔如山之嵬然,真靜不搖也。到此田地,方是超凡入聖,與天齊年,豈虛語哉。
  真靜應物,應物無染。真常得性。一念不生,常應常靜,萬緣頓息。常清靜矣。智慧圓滿。
  此一節承上云,欲既不生,即是真靜,故次之以真靜應物,真常得性。所謂聖智圓滿,性自真靜。凡物之來,隨物轉應,如盤走珠,圓陀陀地,
  轉漉漉地,則此心坦蕩無礙,自然應物無染而得性矣。《道德經》云:夫物芸芸,各復歸其很。歸根曰靜。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金剛經》 云: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尹喜真人曰:凡物之來,吾皆應之以情,而不對之以心。孔子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以此言之,豈不是常應常靜、常清靜矣。
  如此清靜,漸入真道。道者以誠而入。
  此以下為化眾生向道,或有愚可以智,濁可以清,豁然頓悟種性者,故告戒如此清其心、靜其性,不與萬緣作對,只恁麼修去,革其舊染之污,而日新其德,自然漸入真道矣。
  既入真道,名為得道。我即元始。
  此承上云漸入真道,乃謂學者已得覺性之理,於未得師授口傳其秘,於此故啟喻既入真道,名為得道者,此言真道非是聰明廣記,口須三昧講說之道,實乃是身中三真三全之妙,必拜真師,耳畔一語,直下安心,方入真道。養性不失其中,修命而運槖籥,不失其篩,自然性命混融,金液流注,是故名為得道也。
  雖名得道,實無所得。本來空寂。
  此承上云名為得道,恐學人明理未澈,著在得字求想,則道反背矣,故次之以雖名為得道,實無所得,直欲學人參須實參,悟須實悟。夫道之為物,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大方無隅,實無名喚。人身四維上下纔著一處存思,便不是也。又不可離了此身,向外別求。不可思,不可議,亦非動,亦非靜。一體萬殊,萬殊一體。頭頭物物,總皆現前到這裏,轉得一語,則鐵壁銀山,驀直透過,方是得道。得之無得,不被相惑,但吾一靈真性覺照,常居象帝之先,朗朗分明處,乃曰真得。正丹家所謂不見中親見,見中不見;不聞中親聞,聞中不聞。透得這箇破,參學事畢,何得之有?
  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聖道。一以貫之。
  化者,開發也。眾生者,貪著之人也。此結前云如此清靜,漸入真道。太上以謂天下人物之多,聖凡混雜,是種性難見,其中豈無有根器者,故以道曲折引喻,開化其理,或有利器之人聞吾此說,直下悟見,即得頓脫根塵,唯道為身,向我道中參究不怠,勤而行之,乃曰為化眾生,名為得道。得之為言,本無所得,但為他人說此得字,誘眾人必是將心想道而不忘也。《道德經》曰:善人不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是以人人本具,無不與我同性,只因貪著其事,乃名曰眾生。若能真箇領悟之者,皆可以傳於聖道也。如六祖盧慧能本廣東犵狫,一聞客人誦《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言下大悟,次後竟至馮母山拜見五祖,問其由,答言如湧泉。故見其根器大利。恐人謀害,叱令舂碓,人不為意。後五祖故令大眾作偈,能明心見性,見即付之衣缽。眾皆讓首座神秀作偈,神秀述偈四句,未盡其善。惠能一聞,即次其韵曰:菩提無有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五祖暗點頭,約其夜半付中堂,以袈裟圍繞其身,將《金剛經》誦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於此印傳心法,授與衣缽,而復送之過江,遂為一代祖師。此所以人不可以形觀,當以志看。如馬丹陽度任屠,始則為凶人,一旦醒悟,即為善人。以此論之,豈不是能悟之者,可傳聖道也歟?
  太上老君曰:
  此名太上者,乃真人稱述之辭。前之所言道也,於此以下又起箇名喚,所言者德也。《道德經》所謂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故有上士、下士之不同也。學者宜具隻眼看。
  上士無爭,下士好爭;各見不同。
  上士者,聖人大德之謂也。下士者,賢人執著之謂也。聖人之心,渾同天理,無分賢愚皆包之,和光混俗,與眾同塵,謙躬處於卑下,銼銳埋鋒,不露圭角。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行不言之教,處無為之事,與人無辯無爭,乃曰上士也。賢人之心有所執著,以謂人之學皆不如己之學,自是自彰,自矜自伐。論其古之賢哲,則謂其曰長,某曰短;論其今之人,孰曰是,孰曰非。成仙成佛之聖,猶非其虛無寂滅異端之學如是好爭,乃曰下士也。尹喜曰:聖人龍之,賢人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