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即前文不尚賢不貴難得之物,致民不見而不貪是也。
  使夫知者不敢為也。
  既知國之不尚,雖知可慕,亦不敢為是也。
  為無為,則無不治矣。
  諸事先有勤勞,而合理儘為之矣。既已措安,乃無為矣。
  右第三章。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
  道之理幽微而深長,用之而無盡,息之則無形。若或驟盡用之,尤為不當,是謂道冲而用之或不盈。且淵兮萬物之宗,言君子若履,則當徐之。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
  吾己之英明,若快利而且尖,當去其尖。如己之擾亂於心,當去其擾亂之心,澄之以清靜。己之心若晃耀之明,則斂之,且同時畜英明於衷,朗然而存焉。其挫銳解紛和光同塵,蓋老子戒人,諸事勿過甚,故存德以施仁。
  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歎問曰: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內有象帝二字,或難著注,依草廬以言天象。天之主宰而帝,但如此而云。
  右第四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此教人行事務用常道,不欲使暴惜物而暴棄物也。所謂芻狗,乃古祈禱之時,以草為狗,而用之畢則棄矣。若人君治則治矣,治後如芻狗,可乎?若天地交合以成四時,成則成矣,既成之後,再不調四時,可乎?故天能成天地者以四時,常經萬古,不息無怠,未嘗時刻不運用也,所以能長久。人君措天下,若能體天之常造,則治民非芻狗矣。
  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聖人之心,無不虛而無不實,無不惜而無不棄。所以惜者,常常惜之。所以棄者、常常棄之。是不棄而棄,不惜而惜,故民樂自然矣。特以鑄冶風匣比之,視之則虛而無物,動則其風源源,斂而視之,似乎無物也,未嘗不有也。大概言風機,無時不有,聖人治道之心,亦無時不專,故以橐籥云。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人之浩氣乃神,神即氣也。人之軀中有心,心中有竅,呼竅為谷,以氣為神,氣若常存,即谷神不死,谷神不死,遂得長生。此以君之身為天下國家萬姓,以君之神氣為國王,王有道不死,萬姓咸安。又以身為天地,其氣不妄為,常存於中,是謂天地根。若有所養,則綿綿不絕,常存理用,則不乏矣。
  右第五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
  天地不自生者,人本不知,天地自生不生,但見風雨霜露益於世人,亘古至今不息,未見天有自生者,故設詞以訓後人。
  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後其身者,儉素絕奢。身失者,勞心身而用治道也。有志於濟人利物。外其身者,以其不豐美其身,使不自安而身存,乃先苦而後樂也。非以其無私,所以為此而成其己道也,非私者何?
  右第六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争,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此老子導人行道,養性修德,行仁利人濟物者如是。蓋水之性無所不潤,無所不益,故善人效之,卑而不昂,用而有益,則道矣。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人能訪有德之人,相為成全德行,以善人多處則居之,其心善行廣矣。若與善人論信行,則政事無有不治者,故善治。既知治道之明,凡百諸事,皆善能為造。及其動也,必合乎時宜。前心善淵者,以其積善多而行無竭也,若淵泉之狀。
  夫惟不争,故無尤。
  謂能其事矣而已之,不可太過也。
  右第七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此如人將碗水而行,若滿而行則溢,若中而行則得。且不溢而不費,所以盈而行,則費且得少,故亦以揣而銳之以比言。不可保,云物與志皆不可太甚。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世之有富貴者,每每不能保者何?蓋為因富貴而放肆,高傲矜夸不已,致生他事,有累身名,是自遺其咎,莫之能保也。故人以功成名遂身退以戒之。功謂功大也,遂謂遂其志意已,身退謂當謙,而勿再尚之,非退去也。
  右第八章。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嬰兒乎。滌除玄覽,能無疵乎。
  載謂以身為車,以心為寨,以神言魂。總而云之,身魂二物也,故託以載營魄之說,為文之妙。以老子之理言之,則神魂為魄之主宰。人能以魂不離於魄,則人健矣。若使魂常在身不妄道,是為專氣,既不妄遊,亦無暗地私欲,即是滌除玄覽。私欲既無,混然矣,此所以嬰兒,其疵焉能有之?
  愛民治國,能無為乎。天門開闔,能無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
  君子之持身行事,國王治國以陳綱紀,豈無知而無為?在動以時而舉必善。以心言之,則世間美惡無不周知,在乎去其惡而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