閤。自丹經神化者,著在實驗,是故天尊貴人隱祕此道。夫真諦二事不相離,愚人不反迷,故見示之高遠。然達者亦奚不以方寸知之,故見祕其文,為不達者耳,其智豈論耶經。非有求仙之志,固不授也。是以太真夫人猶語馬君云:與安期相隨少久,其衛可得而傳。如淺希近求,則房戶閉堅,真人尚寶惜如此,豈是下流所宜豫哉。
  陰君善書數通,封付五嶽。若好道之人,能潛身山林,精仰至味,其能久於其道者,神仙自當開發石岌,顯然而示之。自非從彼慕道次第,於是丹經祕要,便永藏峻岫矣。馬、陰二君,何但仙人而已。至於觀察緯度,知國存亡,審運命之盛衰,驗未然之必然,覆生民之大慈,作群方以定物名,始接聖齊光,玄照萬品,可謂朗矣,可謂神矣。
  弟子昔聞得道真人傳說,所言往往稱歎。教其實鍊,乃異人同辭,豈可令清真之音墜而不書乎。故書二君神光見世之言,自漢靈以來稱說故事,附于丹經,紀載之焉。諸有道者,可攬以進志也。
  弟子葛洪日:晉太興元年歲在戊寅十月六日,前南海太守鮑說向洪日:其年八月二十二日,覦游於都,當暫還江,乘馬見一人年可十六七許,好顏色,相逢於建康蔣山北道,俱行數里。說學道占觀氣候,兼通道術,多能者也。見此人步行徐徐,而實輕速。說乘馬奔走纔及,相追漸遠,意怪在其迅速不凡。
  因問曰;君欲何之,行甚疾也。相觀步遲而實速。似有道者行乎。此人乃止,曰:吾所謂仙人陰長生者也。太上見使到赤城。君似有心,故得見我耳。說飽綜道書,自知古有陰君得仙,此必是矣。即下馬向拜,問訊寒溫,未及他有所陳。
  陰君曰:此處當復十年,必有交兵大亂,流血膏野。君亦何為於此問,索生活哉。言語移時,良久乃別。告鮑氏曰:君慕道雖久,而精之甚近,而年已耄矣。佳匠勗之,吾相看亦當得度世耳。夫仙法老得道者,尸解為上。上尸解用刀,下尸解用竹木。說請問曰:尸解用刀,刀自傷耶。陰君曰:不如君言。言刀尸解者,以刀代身為人,綠以著棺中,以飽子孫之情,斷世俗之路也。以太上玄陰生符,書刀刃左右傳之,以神丹為筆,須臾便自成人像,如所書者面目,死於床矣,其真身可於是返去,勿復還家。家人謂之刀為身其人也,一晨哭而葬埋之。其下尸解用竹木,皆神丹筆書符,如書刀法也。
  以此符文授鮑氏,所言者訖,徘徊遂失陰君所在。於是仰望山澤之問,但見群鶴數隻,於草中飛起,束南翔去,良久過山入雲,不復見也。
  又與鮑論晉盛衰之事,語鮑氏曰:今日甲申之後,乙酉、丙戌之年,二主將逝,賊填其問。逮乎坎方禍亂,殆致顛覆,得甲申萬遺一人。若修式淮泗,先登勝地,據魏陽北海西,上應於斗度,下合乎地氣,從今以去江南為始,可得六十六歲,甲戌之問,祚之終矣。要自艇連爭闕,至於甲申。若凶脩則促,福禳則延,至於斯息之竭,俱臻此年矣。從今到甲申,正當餘七十六年矣。夫人帝之命矣,子稱兵十世而終。夏之少康,殷之高宗,周之平王,漢之光武,即其效也。皆依天之度,計晉之度,當在十世,猶皆有勝,鬼上言之故也。今有稱鬼訟乎,晉文帝流血連連,訴我天府。若太上理冤者,晉亦當不失世矣。若太上卻鬼推,有所付受之者,即助晉室之命。則當武為始,省文革愍,亦為十世耳。今晉事在天曹,與昔趙簡子時事相似也。鬼訟晉文帝,今尚未已。
  昔日趙簡子,夢隱公獻公,簡子隨二公而行,乃到天帝所。二公於天帝前更相訟,而簡子與二公爭不勝,天帝即以簡子付與二公,隱公持簡子之頭,獻公弘劍刑之,簡子頭斷於地,簡子即自取其頭而復不正。時有岑陽巫在天帝邊,見簡子自復其頭不正,巫即助之正。
  簡子得此夢,心中不樂,出遊於道,見一人牽一白狗行,正與簡子相逢。此人避之道下柴棘中,狗繩繞棘,巫還解狗繩,而棘又著狗頭不得去,還顧簡子。簡子見而識之,其衣服面形,如昨所夢人在天帝邊者。因而問之日;吾如有識子處,吾於何地相見乎。此人日:吾岑陽巫,我昨在天帝所,見二公訟大王,大王與二公爭不勝,帝以大王付與二公,隱公持頭,獻公引之,大王頭斷於地,王自取其頭復之,復之不正,我即為大王正之。適昨相見,而今日便見忘乎。
  簡子日:有之.於事今如何,我故可為不。巫日:不可為也。大王命已斷於上,不可復為也。簡子日:君昨見助復我頭。故當有可以助我者耶。今邂逅相遇,亦是我有可延之幸,願君濟度之。
  巫且嘯良久,日:然。今視天下背叛周天子者,齊為甚,天帝責齊亦甚矣。大王可表天子,請兵伐齊,天帝必喜,必延大王命,可得二十五年,今唯有此,可以延命爾。
  簡子得此語喜,便還表天子,請兵伐齊。天子既聽,以兵與趙伐齊,簡子出以天子命,命請諸侯同出兵,會於河而祭於河神。簡子長跪,兩手自搏,祝日:今天命某伐逆誅有罪J 而得志於齊,簡子詣趙,奉事河神。伐果破齊,齊復奉禮天子,遂得延壽二十五年。所謂以功德續絕,正如此比也。
  是陰君所言,了了如此。其後太寧二年歲在甲申,果有大將軍王敦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