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但才说致乎哀而止,便有病。五者皆备,是养生丧死种种,略无缺失,然后方谓之能事亲。虽然,又不可不知所戒也。居人上当戒于骄,骄则亡矣。为人下当戒于乱,乱则刑矣。在等夷侪伍之中,当戒于争,争则将以兵刃相加矣。此三者不去,皆丧身危父母之道。虽日用大牢,具奉口体,犹为不孝,甚言三者之不可有也。
  
  第十四章
  
  子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要[一遥切]君者无上,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三千,即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剕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属二百也。要者有所挟,而求上君上也,非者不然之也。)
  此承上章,而极言不孝之罪,如此其大也。夫君者尊无二上,岂可要乎,而敢要之,是无君矣。圣人者大法之所自出,岂可非乎,而敢非之,是无法矣。孝者人子事亲之实德,又可非乎,而敢非之,是无亲矣。无上无法无亲,皆三纲五常之所为不立,而人纪之,所由以坏者是致大乱之道也。一个孝字,才谓之不然便是无亲,与无上无法同名大乱,况真不孝乎。此正形容不孝之罪,所以莫大者如此。
  
  第十五章
  
  子曰:教民亲爱,莫善于孝。教民礼顺,莫善于弟[大计切]。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者敬而已矣,故敬其父则子悦,敬其兄则弟悦,敬其君则臣悦,敬一人而千万人悦。所敬者寡,而悦者众,此之谓要道。
  此则敷明要道矣。首章专主于孝,而此兼言孝、弟、礼、乐,并及父子、兄弟、君臣,以广要道之旨,发挥旁通,周遍普洽,无往而非孝也。乐之感人最深且速,感淫哇之音即邪心生,感中正之音即善心生。故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易》曰:“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几文为制度之节,皆天则之自然,居上而无礼则危,居下而无礼则乱矣。故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夫子并举四条,乃独于礼下申明其说,见得要道在于行教,而教道之行却全在礼。然礼岂徒玉帛之云哉,所以行吾敬也。孩提知爱,谁无敬父之心。长而知敬,谁无敬兄之心。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元首在上,资尔股肱,谁无敬君之心。盖未有敬其父而子不悦者,非特其子悦之,凡为人子者皆悦矣。未有敬其兄而弟不悦者,非特其弟悦之,凡为人弟者皆悦矣。未有敬其君而臣不悦者,非特其臣悦之,凡为人臣者皆悦矣。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同然之感应,如响报声,不期而自应也。是故,敬一人而千万人悦。虽所敬者寡而悦者众。夫是之谓要道也。
  
  第十六章
  
  子曰: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教以弟,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者。教以臣,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君者。《诗》云:“岂[苦在切]弟[待礼切]君子,民之父母。”非至德,其孰能顺民如此其大者乎!(家至,一一皆至其家也。日见,逐日见其人也。《诗》,大雅迥酌篇。岂弟,乐易也。)
  此则敷明至德矣。首章先至德,次要道,推而达之也。此则先要道后至德,溯而求之也。前章曰敬,曰悦。此章曰教,曰敬。教而敬,敬而悦,次第参考。而所谓德之本,教之所由生,其旨昭昭矣。夫君子之教人以孝,岂一一皆至其家,日日面见而谕之哉。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盖未有敬其父而子不悦者。与前章正相应。斯感斯化,翕然大同,自有不约而孚,不言而喻耳。教以弟,教以臣,皆然。此君子所以岂弟于上,而民父母之,无他,人皆有此至德故也。君子以至德顺民,所以感其同然之心,而莫不一于顺也。苟非至德,则要之于此而违于彼,强之于东而叛于西矣,安能顺民如此其大者乎?
  
  第十七章
  
  子曰: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长[丁丈切]幼顺,故上下治。天明地察,神明彰矣。(明、察,皆谓晓达也。长幼者,言乎其家。上下者,言乎其国。神明,即天地之妙。)
  此又承至德、要道、顺民如此其大,而极言无所不通之旨。人知父母吾父母耳,安知父母之即天地也。何者?已之心即父母之心,父母之心即天地之心。凡未明所以事天地,是未明所以为父母也。未明所以为父母,是未明所以为己之心也。惟昔明王洞然无蔽,与未明者之事父母不同,其事父孝而事天者便明,通天于父也。其事母孝而事地者便察,通地于母也。一家之长幼顺,若上若下便自然治,通国于家也。夫事父母而至于天地明察,则神明之妙昭然灼然,变化无方,不离日用矣。是岂高深幽远在吾心之外也哉。神而曰明,以表非隐,昏者自蔽,觉者自知。
  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必有先也,言有兄也。宗庙至敬,不忘亲也;修身慎行,恐辱亲也。宗庙致敬,鬼神著矣。(天子祀明堂,释奠先老,有尊也。食三老五更,有先也。)
  上节大旨在通乎天地,故结语他皆略之,惟曰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此节大旨在通乎鬼神,故结语他皆略之,惟曰宗庙致敬,鬼神著矣。观书者先明乎此,而后圣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