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利迟,惟记诵对偶是言。吏家行移,不正杂书是习。其如礼义,则视为无用长物,未尝一置之唇齿。如此者,虽曰教之,实所以害之,其得谓之教乎。
  夫人之立身立家,可恃可传以永久者,惟在乎礼义。而纷纷势利,如烟花过眼,须臾变灭。亦岂是传家久远物耶。况有礼义,则虽贫贱,人亦敬仰之。无礼义,则虽富贵,人亦鄙贱之。历观古昔以来,多少身都将相,而遗臭万年,穷居山谷。而流芳百世者,惟是故尔尔。父兄若识破此意,则所以教子弟者,当使之觌德,不当使之觌利。当使之皇皇于仁义,不当使之皇皇于势利。当使之以耕读勤俭处家,不当使之出入官府,欺公弄法,以侥幸富盈之图。
  教之既正,养之既久,根基既已深厚。其资质之高者,德器成就,自足以佐邦国而光门户。其下者,亦足以守法循理,保业宜家,不至于颠覆破败之虞也。
  故曰老而不教,是为家之不祥,而中养不中,才养不才,贤父兄所以为可乐也欤。论父兄
  ○程畏斋读书分年日程
  先生名端礼,元鄞县人,官衢州路儒学教授
  今父兄之爱其子弟,非不知教。要其有成,十不能二三。此岂特子弟与其师之过。为父兄者,自无一定可久之见,曾未读书明理,遽使之学文。为师者虽明知其未可,亦欲以文墨自见,不免于阿意曲徇。失序无本,欲速不达,不特文不足以言文,而书无一种精熟。坐失岁月,悔则已老。且始学既差,先入为主,终身陷于务外。为人而不自知,弊宜然也,孔子之教,序志道据德依仁,居游艺之先,周礼大司徒,列六艺居六德六行之后,本末之序,有不可紊者。今制取士,以德行为首,经术为先,词章次之盖因之也。士之读经,虽知主朱子说,不知读之固自有法。读之无法,犹不免以语言文字求之,而为程试资也。
  余不自揆,用敢辑为读书分年日程。与朋友共读,以救斯弊。盖一本辅汉卿所稡朱子读书法修之。而先儒之论,有裨于此者,亦间取一二焉。嗟夫,欲经之无不治。理之无不明。治道之无不通。制度之无不考。古今之无不知。文字之无不达。得诸身心者,无不可推而为天下国家用。窃意守是,庶乎本末不遗,而工夫有序。已得不忘,而未能日增。玩索精熟,而心与理相浃。静存动察,而身与道为一。德形于言辞,而可法可传于后。较其所就,岂世俗偏长一曲之学,所可同日语哉。鄞程端礼书。
  弘谋按论语首章,标一学字,继之曰时习。朱子以效字释学字,而曰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其释时习,则曰学之不已,如鸟数飞。夫学虽不专在读书。而为学者,非读书,则天地万物之理,前古后今之事,无由而明。虽空空守此本然之善,亦不能扩充以尽其极。而读书不得其要,不尽其量,随得随失,若存若亡,于时习之义安在。可视为口耳记诵,而无关于明善复初之本务也哉。元畏斋程氏,推明朱子之意,定为分年日程。本末兼该。首尾联贯。直欲识一字,明一字之义。读一句,受一句之益。明体达用,于是乎在。明初,曾颁学宫。
  后之读书者,日趋茍简,专事涉猎,此书无复有寓目者矣。当湖陆清献公令灵寿时,序而刊之。以为非程氏之法,而朱子之法。非朱子之法,而孔孟以来,教人读书之法。其尊信此书如此。今欲为童子立为学之始基,以极致知之能事。固不能外此,而别有师法也。至所载钞经读史诸法,皆极精要。以限于卷帙不能备载。亦以此编专勖童蒙,待至穷经研史,正可考全书而得之也。
  八岁未入学之前。读性理字训。程逢原增广者
  日读字训纲三五段。以此代世俗蒙求千字文,最佳。又以朱子童子须知贴壁于饭后使之记说一段。
  八岁入学之后。读小学书正文。
  日止读一书,自幼至长皆然。随日力性资,自一二百字,渐增至六七百字。日永年长,可近千字而已。每大段内,必分作细段。每细段,必看读百遍。倍读百遍。又通倍读二三十遍。如此用工。便可终身不忘。后凡读经书仿此。自此说小学书,即严幼仪。大抵小儿终日读诵,不惟困其精神,且致习为悠缓。以待日暮。法当才办遍数,即暂歇少时,复令入学。如此可免二者之患。
  日程
  一每夙兴,即先自倍读已读册首书,至昨日所读书一遍。内一日看读。内一日倍读。生处误处记号,以待夜间补正遍数。其间日看读,本为童幼文理未通,误不自知者设。年十四五以上者,只倍读。师标起止于日程空眼簿。凡册首书烂熟,无一句生误,方是工夫已到。方可他日退在夜间,与平日已读书,轮流倍温。如未精熟遽然退混诸书中,则温倍渐疏,不得力矣。凡倍读熟书,逐字逐句,要读之缓而又缓,思而又思。使理与心浃。朱子所谓精思,所谓虚心涵泳,孔子所谓温故知新,以异于记问之学者,在乎此也。
  读书自须成诵。熟读而未能精思者有之矣。未有不能记忆而能有得者也。自幼至长。应读之书甚多。今之课读者。初读生书时,学生强记以塞责,先生以能倍而即止。逾时渐忘,后来即加温习,已须多读遍数。重费工夫。迨读书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