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为也天地万象吾心之糟粕也要其极致乃见天地无心而人为之心心失其正则吾亦万象而已心得其正乃谓之人此所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惟在于吾心此可见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所谓心者非今一团血肉之具也乃指其至灵至明能作能知者也此所谓良知也然而无声无臭无方无体此所谓道心惟微也以此验之则天地日月四时鬼神莫非壹体之实理不待有所彼此比拟者古人之言合德合明如天如神至善至诚者皆自下学而言犹有一也若其本体惟吾而已更何处有天地万象此大人之学所以与天地万物一体也一物有外便是吾心未尽处不足谓之学此乙酉十月与宗范正之惟中闻于侍坐时者丁亥七月追念而记之已属渺茫不若当时之释然不见师友之形骸堂宇之限隔也

诚者天之道言实理之本体思诚者人之道圣贤皆谓之思诚惟有工夫则人道也

干卦通六爻作一人看只是有显晦无优劣作六人看亦只有贵贱无优劣在自己工夫上体验有生熟少壮疆老之异亦不可以优劣论也

问志道据德依仁游艺白艺即义也即事曰艺即心曰义即孔子自序志学之旨也

择不处仁非择里也

以约失之者鲜凡事豫则立也

一友自负无私意适其从兄责仆人于私寓自悔深切入以告于师且请教此友在傍微哂师顾曰此非汝之私意乎见兄之有过幸已之无败露私意重矣此友方知私意是如此

心之良知谓之圣

良知无有不独独知无有不良

问乾坤二象曰本体要虚工夫要实

合着本体方是工夫做得工夫方是本体又曰做得工夫方见本体又曰做工夫的便是本体

师设燕以投壶乐宾诸友请教曰今此投壶俱要位天地育万物众皆默然投毕宾退实夫不悟以问正之正之曰难言也曰此会何人得位育意正之曰惟弘纲三矢自此而山明旦众入谢燕实夫起问师曰昨日投壶惟正之三矢得此意实夫凛然

天理人欲甚精微自家工夫不可放过不可影过不可混过

一日师曰四方英贤来此相依共明此学岂非此生至乐然某见一人来心生一喜又添一忧喜在吾道之远及忧其人或言之未莹以启人之疑行之未笃以来人之谤疑谤一兴阻丧向善之诚者多矣诸君宜相体以求自立也

问喜怒哀乐师曰乐者心之本体也得所乐则喜反所乐则怒失所乐则哀不喜不怒不哀时此真乐也

杨文澄问意有善恶诚之将何稽师曰无善无恶者心也有善有恶者意也知善知恶者良知也为善去恶者格物也曰意固有善恶乎曰意者心之发本自有善而无恶惟动于私欲而后有恶也惟良知自知之故学问之要曰致良知

或问三教同异师曰道大无外若曰各道其道是小其道矣心学纯明之时天下同风各求自尽就如此厅事元是统成一间其后子孙分居便有中有傍又传渐设藩篱犹能往来相助再久来渐有相较相争甚而至于相敌其初只是一家去其藩篱仍旧是一家三教之分亦只似此其初各以资质相近处学成片段再传至四五则失其本之同而从之者亦各以资质之近者而往是以遂不相通名利所在至于相争相敌亦其势然也故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纔有所见便有所偏

童克刚问传习录中以精金喻圣极为明切惟谓孔子分两不同万镒之疑虽曾有躯壳起念之说终是不能释然师不言克刚请之不已师曰看易经便知道了克刚必请明言师乃叹曰蚤知如此起疑生辨当时便多说这一千也得今不自煅炼金之程色只是问他人金之轻重柰何克刚曰坚若蚤得闻教必求自见今老而幸游夫子之门有疑不决怀疑而死终是一憾师乃曰伏羲作易神农黄帝尧舜用易至于文王演卦于姜里周公又演爻于居东二圣人比之用易者似有间矣孔子则又不同其壮年之志只是东周故梦亦周公尝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自许自志亦止二圣人而已况孔子玩易韦编乃至三绝然后叹易道之精曰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比之演卦演爻者更何如更欲比之用易如尧舜则死孔子亦不自安也其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占敏以求之者又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乃其所至之位

一友问某只是于事不能了师曰以不了了之良知又曰所谓了事也有不同有了家事者有了身事者有了心事者今汝所谓了事盖以前程事为念虽云了身上事其实有居室产业之思在此是欲了家事也若是单单只了身事言必信行必果者已是好男子至于了心事者果然难得若知了心事则身家之事一齐都了若只在家事身事上着脚世事何曾得有了时

或问客气师曰客与主对让尽所对之宾而安心居于卑末又能尽心尽力供养诸宾宾有失错又能包容此主气也惟恐人加于吾之上惟恐人怠慢我此是客气

人之材力自是不同有能洪大者有能精详者精详者终不能洪大如史称汉高帝雄才大畧大可以该小畧可以该详可也谓能提纲挈领也不然迂疏而已反不如精详者虽小自有实用

一友初作尹问曰为尹之道不可轻听人言不能不听人言逆诈亿不信既非君子之道如舜之好问好察何以知人之不我欺也师曰只要自家主意明白主意坚定在我一以爱民为心诚然如保赤子凡以爱民之言欺我我即用之欺我者乃助我者也凡以殃民之言欺我与我主意不合必不肯听又何患听言之难也

古人琴瑟简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