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理也;先知者,知此理也;先觉者,觉此理也;爱其亲者,此理也;敬其兄者此理也;见孺子将入井而有怵惕恻隐之心者,此理也;可羞之事则羞之,可恶之事则恶之者,此理也;是知其是,非知其非,此理也;宜辞而辞,宜逊而逊者,此理也;敬此理也;义亦此理也;内此理也,外亦此理也。故曰:「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孟子曰:「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此天之所与我者,我固有之,非由外烁我也。」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此吾之本心也。所谓安宅、正路者,此也;所谓广居、正位、大道者,此也。

  古人自得之,故有其实。言理则是实理,言事则是实事。德则实德,行则实行。吾与晦庵书所谓「士人质实,不尚智巧,言论未详,事实先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所谓‘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者,以其事实觉其事实,故言即其事,事即其言,所谓‘言顾行,行顾言'。周道之衰,文貌日胜,事实湮于意见,典训芜于辨说。揣量模写之工、依放假借之似,其条画足以自信,其习熟足以自安。以子贡之达,又得夫子而师承之,尚不免此‘多学而识之'之见,非夫子叩之,彼固晏然而无疑,‘先行'之训,‘予欲无言'之训,所以觉之者屡矣,而终不悟」况其不工不似,不足以自信、不足以自安者乎!

  终日依靠人言语,又未有定论,如在逆旅,乃所谓无所归。

  古之所谓小人儒者,亦不过依据末节细行以自律,未至如今人有如许浮论虚说谬悠无根之甚,夫子犹以为门人之戒,又况今日谬悠无根而可安乎?

  吾友能弃去旧习,复其本心,使此一阳为主于内,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无终食之间而违于是。此乃所谓有事焉,乃所谓勿忘乃所谓敬。果能不替不息,乃是积善,乃是积义,乃是善养我浩然之气。真能如此,则不愧古人。其引用经语,乃是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则为不侮圣言矣。今终日营营,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有采摘汲引之劳,而盈涸荣枯无常,岂所谓‘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者哉?终日簸弄经语以自傅益,真所谓侮圣言者矣。  

  (圣贤)未尝有言「持敬」者。观此二字,可见其不明道矣。


与胡季随二

  《王文公祠记》乃是断百年未了的大公案,自谓圣贤复起,不易吾言。余子未尝问学,妄肆指议,此无足怪。同志之士,犹或未能尽察,此良可慨叹。

  道不远人,人自远之耳。人心不能无蒙蔽,蒙蔽之未彻,则日以陷溺。诸子百家往往以圣贤自期,仁义道德自命,然其所以卒畔于皇极而不能自拔者,盖蒙蔽而不自觉,陷溺而不自知耳。

  以颜子之贤,虽其知之未至,善之未明,亦必不至有声色货利之累,忿狠纵肆之失,夫子答其问仁,乃有‘克己复礼'之说。所谓己私者,非必如常人所见之过恶而后为己私也。己之未克,虽自命以仁义道德,自期以可至圣贤之地者,皆其私也。

己实未克而不以自疑,方凭之以决是非,定可否,纵其标末如子贡之屡中,适得夫子之忧耳,况又未能也。物则所在,非达天德,未易轻言也。

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如智者如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

  颜子‘请事斯语'之后,真知圣人矣。

  学未知止,则其知必不能至;知之未至,圣贤地位,未易轻言也。


与赵监

  道塞宇宙,非有所隐遁,在天曰阴阳,在地曰刚柔,在人曰仁义。故仁义者,人之本心也。

  愚不肖者不及焉,则蔽于物欲而失其本心;贤者智者过之,则蔽于意见而失其本心。......道本自若,岂如以手取物,必有得于外而后为得哉?



  社仓之事,自元晦见请,几年于此矣,有司不复挂之墙壁,远方至无知者。某在敕局时,因编宽恤诏令,得见此文,与同官咨叹者累日,遂编入广赈恤门。

  人能知与焉之过,无识知之病,则此心炯然,此理坦然,物各付物,会其有极,归其有极矣。


与邓文范

  古人学如不及,尊德乐道、亲师友之心不啻饥渴,岂虚也哉?是必务实之士、真知不足者然后能如此。此与自任私智、好强争胜、窃近似以为外饰者,天渊不侔,燕越异乡。察之不可不精,辨之不可不明。于此不精明,便是不识路头,终日汩没于形似而无所至止。‘绵蛮黄鸟,止于丘隅',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学不知止,而谓其能虑能得,吾不信也。人不自知其为私意私说,而反至疑于知学之士者,亦其势然也。人诚知止,即有守论,静安虑得,乃必然之势,非可强致之也。此集义所生与义袭而取之者之所由辨,由仁义行与行仁义者之所由分;而曾子子夏之勇,孟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