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之士怒矣。與臣將四士,含怒未發,■厲於天。士无怒即已,一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即案匕首起视秦王曰:“今将是矣。”秦王变色长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秦破韩灭魏,鄢陵独以五十里地存者,徒用先生之故耳。”
  齐攻鲁。子贡见哀公,请求救于吴。公曰:“奚先君宝之用?”子贡曰:“使吴责宝而与我师,是不可恃也。”于是以杨干麻筋之弓六往。子贡谓吴王曰:“齐为无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鲁赋五百,邾赋三百,不识以此益齐,吴之利与?非与?”吴王惧,乃兴师救鲁。诸侯曰:“齐伐周公之后,而吴救之。”遂朝于吴。
  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赵仓唐进称曰:“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谓孝。为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国乎?”太子曰:“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仓唐曰:“臣愿奉使,侯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凫,好北犬。”于是乃遣仓唐■北犬,奉晨凫,献于文侯。仓唐至,上谒曰:“孽子击之使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闲,奉晨凫,敬献庖厨,■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悦曰:“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所好。”召仓唐而见之,曰:“击无恙乎?”仓唐曰:“唯唯。”如是者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文侯怵然为之变容。问曰:“子之君无恙乎?”仓唐曰:“臣来时,拜送书于庭。”文侯顾指左右曰:“子之君,长孰与是?”仓唐曰:“礼,拟人必于其伦,诸侯毋偶,无所拟之。”曰:“长大孰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斥带,则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业?”仓唐曰:“业诗。”文侯曰:“于诗何好?”仓唐曰:“好晨风、黍离。”文侯自读晨风曰:“■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仓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复读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仓唐曰:“不敢,时思耳。”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敕仓唐以鸡鸣时至。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倒。太子曰:“趣早驾,君侯召击也。”仓唐曰:“臣来时不受命。”太子曰:“君侯赐击衣,不以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谋,故敕子以鸡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谒。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曰:“夫远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策也。”乃出少子挚,封中山,而复太子击。故曰:“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其所使。”赵仓唐一使而文侯为慈父,而击为孝子。太子乃称:“诗曰:‘凤凰于飞,哕哕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谓也。”
  楚庄王欲伐晋,使豚尹观焉。反曰:“不可伐也。其忧在上;其乐在下。且贤臣在焉,曰沈驹。”明年,又使豚尹观,反曰:“可矣。初之贤人死矣。谄谀多在君之庐者,其君好乐而无礼;其下危处以怨上。上下离心,兴师伐之,其民必反。”庄王从之,果如其言矣。
  梁王赘其群臣而议其过,任座进谏曰:“主君国广以大,民坚而众,国中无贤人辩士,奈何?”王曰:“寡人国小以狭,民弱臣少,寡人独治之,安所用贤人辩士乎?”任座曰:“不然,昔者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君患之,召其相曰:‘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柳下惠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乘之主也,身自使于齐,齐不听。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柳下惠于齐,纵不解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乎?’相即使人召柳下惠来。入门,袪衣不趋。鲁君避席而立,曰:‘寡人所谓饥而求黍稷,渴而穿井者,未尝能以观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借子大夫使齐。’柳下惠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柳下惠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失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吾视若鲁君类吾国。子曰不惧,何也?’柳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至解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
  陆贾从高祖定天下,名为有口辩士,居左右,常使诸侯,及高祖时,中国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陆贾赐尉佗印,为南越王。陆生至,尉佗椎结箕踞见陆生。陆生因说佗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墓在真定。今足下弃反天性,捐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且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杰并起,惟汉王先入关,据咸阳,项籍倍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属,可谓至强。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诸侯,遂诛项羽,灭之。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