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素青黄之外,有黑赤,合为五方五色。今《诗》取素青黄,而不用赤黑,以赤黑当二冰海。《论语》:绀緅不饰,红紫不服,即不取黑赤二极之义。至于素青黄,则在纬度之分,而不关经度之地。同在黄道,纬度相合,风雨寒暑亦相同。然则三统同为一度,实本一地。因其周经长分为三段,曰东西中、素青黄。东西、素青,皆强立之名,实则一中一黄而已。故《周礼》“地中”与《列子》“中央之国”,以南北两极言。北南与东西、素青对文,故三统立都皆在地中。[二昊亦中,非黄帝独为中]此“地中”之“中”,指纬度,而以日月寒暑定者。由是以推,则凡日月寒暑、风雷雨露,皆不可以常解说之,皆当对二极起例。京邑居民,有寒暑昼夜风雷雨露,而地球中实有无昼无夜无寒无暑之地。《列子》云“其阴阳之度审,故一寒一暑;昏明之分察,故一昼一夜”,“一觉一寐”。“一”字实义,必须知地球中有无寒暑昼夜之地,而后此“一”字乃可贵,特为地中独有。以此推《诗》《易》日月、昼夜、寒暑、生死,皆为地中之赞语矣。
  《司服》云:“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考三服之分,则吉以冕,凶以弁,齐以端,冕弁端,即吉凶齐也。]按王之吉服五冕:衮冕、毳冕、希冕、玄冕、鷩冕。《丧服传》锡衰不在五服之内,则以斩、齐、大功、小功、缌麻合为五服。[《司服》云:“凡兵事,韦弁服;视朝,则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绖服。”]又云:“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又云:“其齐服,有玄端素端。”今就《司服》之文分为三门:吉五冕,凶五弁,齐则言二端以示例。《三颂》以素青黄起例,各五服以合为三十服。《禹贡》“弼成五服”,而《丧服传》有五服之文。盖缌麻、小功、大功、齐、斩,共为五服,与《禹贡》五服同文,《诗》素冠、素衣、素韠,旧说皆以为凶服,是素统,方万里,为凶服,五服之比例无疑矣。东方《缁衣》《羔裘》,即《乡党》“羔裘玄冠不以吊”,是缁衣、青衿全为吉服无疑。《诗》于《羔裘》云“逍遥”、“如濡”,合为东方吉服之五。中央五服为黄统,兼取吉凶,以《周官》言之,当为齐服。齐服有吉有凶,兼用二服,故《司服》齐服有玄端、素端。玄端吉服,素端凶服。大抵中央以朝服三服居中,左取玄端,右取素端。故《诗》“狐裘以朝”,又曰“狐裘在堂”。车辐图三十幅,三统三分,而借用吉、凶、齐之十五服以实之。此以辐陨比衣服之说也。且实而按之,《易》之吉、凶、无咎,亦就三服言之。吉谓东邻文;凶谓西邻质;咎从卜从各,各君各子为“小统”,分裂合好则为无咎。无咎即合吉凶,即无妄、无疆、无邪。《易》之吉凶无咎,亦以三服为本义,而托之筮辞之吉凶无咎也。
  《易》“元亨利贞”有四德之训,旧以分配四方。不知“元亨”皆属东《乾》,“利贞”属西《坤》。“元利”为德行,“亨贞”为性情。《下经》以《咸》比《乾》,《恒》比《坤》。《咸》即亨,《恒》即贞。乾坤有男女君臣之义,亨贞故可互文。迨二门平分,则男亨女贞,亨则志在四方,贞则“无非无仪”、“无遂事”之说。故《乾》主“元亨”,至“利贞”则指“变绅”。《坤》主“利牝马之贞”,至“元亨”则主“承乾”。“亨贞”为权经行居之分,亦即中外文质之标目。《乾》之“利贞”为“泰”,《坤》之“元亨”为《否》,故“大哉乾元”为《泰》,“至哉坤元”为《否》。“元”于《乾》为本义,于《坤》为假借,故乾元曰统天,“坤元”曰顺承天也。《乾》以亨为主,不亨则贞;《坤》以贞为主,变贞则亨。诸卦爻之亨、贞,皆从《乾》《坤》起例,亦如用九用六,以《乾》《坤》起例也。诸卦皆托体于《乾》《坤》,阳爻主行为亨,反之则为不变之贞。阴主居为贞,而贞动则亦为亨。《书》日:“用静吉,用作凶。”大抵“亨贞”即“作静”之义。以《乾》《坤》为起例,诸卦皆同之者也。
  言经学者必分六艺为二大宗:一“天学”,一“人学”。“人学”为《尚书》《春秋》,行事明切,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天学”为《诗》《易》,当时海外未通,无征不信,故托之比兴。后世文体有诗、文二派,文取据事直书,诗取寄托深远。《尚书纬》曰:“《书》者如也;《诗》者志也。”又曰:“志在《春秋》,行在《孝经》。”志行之分,即诗文之别。孔子之所以必分二派者,人事可明言,六合以外地舆、国号、人名、事迹,不能实指,故托之草木、鸟兽、卦图、阴阳。自微言一绝,学者遂以孔子所言皆为《春秋》之天下而发。不知“天”“人”之分,即“古”、“今”之别。即以《论语》言之,为百世以下天下言者较多。于当时海禁未开,共球未显,以百世以下之专说,附会时事,勿怪其然。特先入为主,积非成是,非有明著晓鬯之专书,不足以发聋振聩。故别辑《百世可知录》,专明此理。
  三千年以前,不必有轮船、铁路、远镜、显微诸仪器;非有能合群力以格致,如今日泰西之事者。而瀛海八十一州与四游等说,乃远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