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文词是也。愚谓行实事业文词,皆本于心,心不杂则满腔天理,浑然湛然发诸外者,莫非天理之流行矣,又何杂焉?
  文清极力推韩子,窃意韩子光明俊伟,自是千四百年间一大人物。然以语于四者之不杂,则未也。唯是舍其瑕取其瑜,则圣贤豪杰两途当有各擅其长者。但圣贤分数少,豪杰分数多,使得游孔子之门,则圣贤分数浮于豪杰矣。韩子曰:世无孔子,不当在弟子列。看他是何等抱负!释氏之徒以为师事大颠,谬诬甚矣。
  孟子于陈仲子,略其小廉,责以大义。此春秋之法也。包则谓举世趋利若骛有人焉,狷介清苦、不与世俗为缘,如凤凰之在鸡羣,此中流一柱也,曷可少乎?
  不知其人视其友。其友而廉静勤慎也者,不问而知其为端人矣;其友而贪冒逸豫也者,不问而知其为匪人矣。
  文清曰:为学至要当于妄念起处即遏绝之。正心之学,一言以蔽之矣。又曰:为学第一在变化气质。修身之学,一言以蔽之矣。
  文清曰: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颜曾思孟、周程张朱,正学也,不学此者即非正学也。余谓:不学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颜曾思孟周程张朱,非正学也;即学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颜曾思孟,而不学周程张朱,亦非正学也。陆王一派,欲驾周程张朱而上之,正耶否耶?
  文清曰:语理而遗物,语上而遗下,此以言乎释老之学也。若俗学,则语物而遗理,语下而遗上矣。
  道学者,所以学为人也,举世骇之笑之,抑思人而不学道,可也;人而不学人,可乎?人而骇人之学,人笑人之学人也,是尚可以为人乎哉?
  文清曰:作诗、作文、写字,皆非本领工夫。惟于身心上用力最要。余谓:作诗务涵养性情,作文务根极性命,写字务如程子之敬非欲字好只此是学,如此则诗也文也字也,皆在身心上用功,何必非本领工夫哉。文清曰:道从天出,是有本之学。余谓:道从心入,是有本之学。何也?心即天也。
  文清曰:学者自幼便为谋利计功而学,宜其不足以入尧舜之道。夫谋利计功,盖指科举之学言也。今之学者,舍科举则无学矣。汝曹试思之,补诸生、荐贤书、成进士,与希贤希圣希天孰愈?三希道德也,一世而千秋;三途富贵也,岂特不可以千秋哉,并不可以一世矣。为吾子弟者,慎无役役功利,而自外尧舜之道哉!
  得小学之旨,然后可以肆力于四书,未有不解小学而能读四书者也。不解小学而读四书,只是举业。得四书之旨,然后可以肆力于五经,未有不解四书而能读五经者也。不解四书而读五经,只是尘编。得五经之旨,然后可以肆力于诸史,未有不解五经而能读史者也。不解五经而读诸史,只是玩物丧志。
  文清明朝第一人,得力全在读书一录。玩录中说读书处,津津有味。眼里看的、口里念的、心里想的、当身践履的,那一时一刻不凝注在书上?所以纔成了个大儒。我辈无先生万一之功,而欲几先生万一之业,其将能乎?
  文清谓:读书须体贴向身心事物上来,反复考验其理。此二句最宜详玩。何也?向事物上体贴而不考验身心,则涉于支离;考验身心事物而不反复以用其极,究归半上落下。此先生之言所以浑全无蔽也与。文清论为学于口耳文辞,谆谆致戒焉;窃谓学绝道丧,而后即求口耳文辞之士,岂易得乎?若遇其人,且相率而从事焉,俟口耳博洽文辞华赡,然后进求之,游泳乎其中,而神明乎其外,亦可以免于先生之戒矣。
  文清曰:为学时时处处是做工夫处,虽至鄙至陋处,皆当存谨畏之心,而不可忽。且如就枕时,手足不敢妄动,心不敢乱想,这便是睡时做工夫。以至无时无事不然,此所谓敬以直内也。又曰:为学于应事接物处,尤当详审,每日不问大事小事,处置悉使合宜,积久则业广矣,此所谓义以方外也。程子曰: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无出两般工夫者矣。
  古之学也道,今之学也艺。古之学也义,今之学也利。
  古之学者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天爵修而人爵在其中矣。今之学者读书作文以求夫官,终身役役人爵,又乌知天爵为何物哉?
  写字最可验心之存否,或差一字,或遗一字,或多一字,皆缘心不在而然。断断乎莫之或爽也。
  志气昏惰,肢体放逸,只缘不敬。敬则诸病皆无。自而生矣,持己则敬与怠分,敬日新而怠日废也;接物则敬与慢分,敬日谦而慢日倨也。
  文清曰:天地者吾之父母也,凡有所行知,顺吾父母之命而已,遑恤其它?余谓:父母者吾之天地也,凡有所行知,尽吾天地之性而已,遑恤其它?
  文清曰:凡圣贤之书,皆先知先觉,觉后知后觉之言,读其书而无知觉,可乎?先生之意,盖谓读圣贤书,而徒为口耳词章之学与,冥然无知觉者等耳。
  文清曰:读正书、明正理、亲正人、存正心、行正事,此五者缺一不可也。然而有其序焉,未有不读正书而能明正理者也,未有不明正理而能亲正人者也,未有不亲正人而能存正心者也,未有不存正心而能行正事者也。实实体验,当自见的。
  文清曰:人之威仪,须臾不可不严整。盖有物有则也。然则耳不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