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前日。」

  「荆公初作江东提刑,回来奏事,上万言书。其间一节云:『今之小官俸薄,不足以养廉,必当有以益之。然当今财用匮乏,而复为此论,人必以为不可行。然天下之财未尝不足,特不知生财之道,无善理财之人,故常患其不足。』神宗甚善其言。后来纔作参政第二日,便专措置理财,遍置回易库,以笼天下之利,谓周礼泉府之职正是如此。却不知周公之制,只为天下之货有不售,则商旅留滞而不能行,故以官钱买之,使后来有欲买者,官中却给与之,初未尝以此求利息也。」时举云:「『凡国之财用取具焉』,则是国家有大费用皆给于此,岂得谓之不取利耶?朝廷财用,但可支常费耳。设有变故之来,定无可以应之。」曰:「国家百年承平,其实规模未立,特幸其无事耳。若有大变,岂能支耶?神宗一日闻回易库零细卖甚果子之类,因云:『此非朝廷之体。』荆公乃曰:『国家创置有司,正欲领其繁细。若回易库中,虽一文之物,亦当不惮出纳,乃有司之职,非人君所当问。若人君问及此,则乃为繁碎而失体也。』其说甚高,故神宗信之。」

  「新法之行,诸公实共谋之,虽明道先生不以为不是,盖那时也是合变时但后来人情汹汹,明道始劝之以不可做逆人情底事。及王氏排众议行之甚力,而诸公始退散。」道夫问:「新法之行,虽涂人皆知其有害,何故明道不以为非?」曰:「自是王氏行得来有害。若使明道为之,必不至恁地狼狈。」问:「若专用韩富,则事体如何?」曰:「二公也只守旧。」「专用温公如何?」曰:「他又别是一格。」又问:「若是二程出来担负,莫须别否?」曰:「若如明道,十事须还他全别,方得。只看他当时荐章,谓其『志节慷慨』云云,则明道岂是循常蹈故块然自守底人!」

  吕氏家传载荆公当时与申公极相好,新法亦皆商量来,故行新法时,甚望申公相助。又用明道作条例司,皆是望诸贤之助,是时想见其意好。后来尽背了初意,所以诸贤尽不从。明道行状不载条例司事,此却好分明载其始末。

  神宗尝问明道云:「王安石是圣人否?」明道曰:「『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圣人气象如此。王安石一身尚不能治,何圣人为!」先生曰:「此言最说得荆公着。」

  荆公德行,学则非。

  先生论荆公之学所以差者,以其见道理不透彻。因云:「洞视千古,无有见道理不透彻,而所说所行不差者。但无力量做得来,半上落下底,则其害浅。如庸医不识病,只胡乱下那没紧要底药,便不至于杀人。若荆公辈,他硬见从那一边去,则如不识病证,而便下大黄、附子底药,便至于杀人!」

  刘叔通言:「王介甫,其心本欲救民,后来弄坏者,乃过误致然。」曰:「不然。正如医者治病,其心岂不欲活人?却将砒礵与人吃。及病者死,却云我心本欲救其病,死非我之罪,可乎?介甫之心固欲救人,然其术足以杀人,岂可谓非其罪?」

  因语荆公,陆子静云:「他当时不合于法度上理会。」语之云:「法度如何不理会?只是他所理会非三代法度耳。」居甫问:「荆公节俭恬退,素行亦好。」曰:「他当时作此事,已不合中。如孔子于饮食衣服之间,亦岂务灭裂?它当初便只苟简,要似一苦行然。」某问:「明道『共改』之说亦是权?」曰:「是权。若从所说,纵未十分好,亦不至如它日之甚。」问:「章子厚说,温公以母改子,不是。此说却好。」曰:「当时亦是温公见得事急,且把做题目。」问:「温公当路,却亦如荆公,不通商量。」曰:「温公亦只是见得前日不是,己又已病,急欲救世耳。哲宗于宣仁有憾,故子厚辈得入其说。如亲政次日,即召中官。范淳夫疏,拳拳君臣之间,只说到此,向上去不得,其如之何?」问:「宣仁不还政,如何?」曰:「王彦霖系年录一段可见。尝对宣仁论君子小人,彦霖云:『太皇于宫中须说与皇帝。』曰:『亦屡说,孙儿都未理会得。』观此一节,想是以未可分付,故不放下。宣仁性极刚烈。蔡新州之事,行遣极重。」曰:「当时若不得范忠宣救,杀了他,他日诸公祸又重。」曰:「赖有此耳。」又问:「韩师朴曾子宣建中事如何?」曰:「渠二人却要和会。子宣日录极见渠心迹。当时商量云,左除却轼辙,右除却京卞,此意亦好。后来元佑人渐多,颇攻其短,子宣却反悔,师朴无如之何。」又问:「蔡京之来,乃师朴所引,欲以倾子宣。」曰:「京入朝,师朴遣子迎之十里,子宣却遣子迎之二十里。京既入,和二人皆打出。」或录云:「韩师朴是个鹘突的人,荐蔡京,欲使之排曾子宣」云云。

  汪圣锡尝问某云:「了翁政日录,其说是否?」应之曰:「不是。」曰:「如何不是?」曰:「若言荆公学术之缪,见识之差,误神庙委任,则可。壮祖录云:「若言荆公学术不正,负神庙委任之意,是非谬乱,为神庙圣学之害,则可。」却云日录是蔡卞增加,又云荆公自增加。如此,则是彼所言皆是,但不合增加其辞以诬宗庙耳。又以其言『太祖用兵,何必有名?真宗矫诬上天』,为谤祖宗。此只是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