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者,要穷到九分九厘以上,方是格。」

  若不格物、致知,那个诚意、正心,方是捺在这里,不是自然。若是格物、致知,便自然不用强捺。

  元昭问:「致知、格物,只作穷理说?」曰:「不是只作穷理说。格物,所以穷理。」又问:「格物是格物与人。知物与人之异,然后可作工夫。」曰:「若作致知在格物论,只是胡说!既知人与物异后,待作甚合杀。格物,是格尽此物。如有一物,凡十瓣,已知五瓣,尚有五瓣未知,是为不尽。如一镜焉,一半明,一半暗,是一半不尽。格尽物理,则知尽。如元昭所云,物格、知至当如何说?」子上问:「向见先生答江德功书如此说。」曰:「渠如何说,已忘却。」子上云:「渠作接物。」曰:「又更错。」

  陈问:「大学次序,在圣人言之,合下便都能如此,还亦须从致知格物做起?但他义理昭明,做得来恐易。」曰:「也如此学。只是圣人合下体段已具,义理都晓得,略略恁地勘验一其实大本处都尽了,不用学,只是学那没紧要底。如中庸言:『及其至也,虽圣人有所不知不能焉。』人多以至为道之精妙处。若是道之精妙处有所不知不能,便与庸人无异,何足以为圣人!这至,只是道之尽处,所不知不能,是没紧要底事。他大本大根元无欠阙,只是古今事变,礼乐制度,便也须学。」寅。

  子善问物格。曰:「物格是要得外面无不尽,里面亦清彻无不尽,方是不走作。」以下物格。

  上而无极、太极,下而至于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各有理。一书不读,则阙了一书道理;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须着逐一件与他理会

  叔文问:「格物莫须用合内外否?」曰:「不须恁地说。物格后,他内外自然合。盖天下之事,皆谓之物,而物之所在,莫不有理。且如草木禽兽,虽是至微至贱,亦皆有理。如所谓『仲夏斩阳木,仲冬斩阴木』,自家知得这个道理,处之而各得其当便是。且如鸟兽之情,莫不好生而恶杀,自家知得是恁地,便须『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方是。要之,今且自近以及远,由粗以至精。」寓录别出。

  问:「格物须合内外始得?」曰:「他内外未尝不合。自家知得物之理如此,则因其理之自然而应之,便见合内外之理。目前事事物物,皆有至理。如一草一木,一禽一兽,皆有理。草木春生秋杀,好生恶死。『仲夏斩阳木,仲冬斩阴木』,皆是顺阴阳道理。砥录作「皆是自然底道理」。自家知得万物均气同体,『见生不忍见死,闻声不忍食肉』,非其时不伐一木,不杀一兽,『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此便是合内外之理。」砥录略。

  「知至,谓天下事物之理知无不到之谓。若知一而不知二,知大而不知细,知高远而不知幽深,皆非知之至也。要须四至八到,无所不知,乃谓至耳。」因指灯曰:「亦如灯烛在此,而光照一室之内,未尝有一些不到也。」履孙。以下知

  知至,谓如亲其所亲,长其所长,而不能推之天下,则是不能尽之于外;欲亲其所亲,欲长其所长,而自家里面有所不到,则是不能尽之于内。须是其外无不周,内无不具,方是知履孙。

  子升问:「知止便是知至否?」曰:「知止就事上说,知至就心上说。知止,知事之所当止;知至,则心之知识无不尽。」

  知止,就事上说;知至,就心上说,举其重而言。

  问:「『致知』之『致』,『知至』之『至』,有何分别?」曰:「上一『致』字,是推致,方为也。下一『至』字,是已」先着「至」字,旁着「人」字,为「致」。是人从旁推

  格物,只是就事上理会;知至,便是此心透彻。

  格物,便是下手处;知至,是知得也。

  致知未至,譬如一个铁片,亦割得物事,只是不如磨得芒刃十分利了,一锸便破。若知得切了,事事物物至面前,莫不迎刃而解。

  未知得至时,一似捕龙蛇,捉虎豹相似。到知得至了,却恁地平平做将去,然节次自有许多工夫。到后来絜矩,虽是自家所为,皆足以兴起斯民。又须是以天下之心审自家之心,以自家之心审天下之心,使之上下四面都平均齐一而后可。

  郑仲履问:「某观大学知至,见得是干知道理。」曰:「何用说干知!只理会自家知底无不尽,便了。」

  知至,如易所谓极深;『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这一句略相似。能虑,便是研几;如所谓『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这一句却相似。

  问:「定、静、安、虑、得与知至、意诚、心正是两事,只要行之有先后。据先生解安、定、虑、得与知至似一般,如何?」曰:「前面只是大纲且如此说,后面却是学者用力处。」

  致知,不是知那人不知底道理,只是人面前底。且如义利两件,昨日虽看义当为然,而却又说未做也无害;见得利不可做,却又说做也无害;这便是物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