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处。又曰:「明道所见甚俊伟,故说得较快,初看时便好,子细看亦好;伊川说,初看时较拙,子细看亦拙。」又曰:「明道说经处较远,不甚协注。」

  说明道言语尽宽平;伊川言语初难看,细读有滋味。又云:「某说大处自与伊川合,小处却持有意见不同。说南轩见处高,如架屋相似,大间架已就,只中间少装折。」

  「明道曾看释老书,伊川则庄列亦不曾看。」先生云:「后来须着看。不看,无缘知他道理。」

  伊川好学论,十八时作。明道十四五便学圣人,二十及第,出去做官,一向长进。定性书是二十二三时作。是时游山,许多诗甚好。

  问:「明道可比颜子,伊川可比孟子否?」曰:「明道可比颜子。孟子才高,恐伊川未到孟子处。然伊川收束检制处,孟子却不能到。」辉。

  窦问:「前辈多言伊川似孟子。」曰:「不然。伊川谨严,虽大故以天下自任,其实不似孟子放脚放手。孟子不及颜子,颜子常自以为不足。」

  郑问:「明道到处响应,伊川入朝成许多事,此亦可见二人用处。」曰:「明道从容,伊川都挨不行。」陈后之问:「伊川做时似孟子否?」曰:「孟子较活络。」问:「孟子做似伊尹否?」先生首肯。又曰:「孟子传伊尹许多话,当时必有一书该载。」

  问:「学于明道,恐易开发;学于伊川,恐易成就。」曰:「在人用力。若不用力,恐于伊川无向傍处。明道却有悟人处。」

  伊川说话,如今看来,中间宁无小小不同?只是大纲统体说得极善。如「性即理也」一语,直自孔子后,惟是伊川说得尽。这一句便是千万世说性之根基!理是个公共底物事,不解会不善。人做不是,自是失了性,却不是坏了着修。

  明道诗云:「旁人不识予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此是后生时气象眩露,无含蓄。学蒙。

  或问明道五十年犹不忘游猎之心。曰:「人当以此自点检。须见得明道气质如此,至五十年犹不能忘。在我者当益加操守方是,不可以此自恕。」

  东坡见伊川主司马公之丧,讥其父在,何以学得丧礼如此?然后人遂为伊川解说,道伊川先丁母艰。也不消如此。人自少读书,如礼记仪礼,便都已理会了。古人谓居丧读丧礼,亦平时理会了,到这时更把来温审,不是方理会。

  因论司马文吕诸公,当时尊伊川太自宰相以下皆要来听讲,遂致苏孔诸人纷纷。曰:「宰相尊贤如此,甚好。自是诸人难与语。只如今赌钱吃酒等人,正在无礼,你却将礼记去他边读,如何不致他恶!」

  伊川令吕进伯去了韩安道。李先生云:「此等事,须是自信得及,如何教人做得!」

  至之问:「程先生当初进说,只以『圣人之说为可必信,先王之道为可必行,不狃滞于近规,不迁惑于众口,必期致天下如三代之世』,何也?」先生曰:「也不得不恁地说。如今说与学者,也只得教他依圣人言语恁地做去。待他就里面做工夫有见处,便自知得圣人底是确然恁地。荆公初时与神宗语亦如此,曰:『愿陛下以尧舜禹汤为法。今苟能为尧舜禹汤之君,则自有皋夔稷契伊傅之臣。诸葛亮魏征,有道者所羞道也。』说得甚好,只是他所学偏,后来做得差了,又在诸葛魏征之下。」

  有咎伊川著书不以示门人者,再三诵之,先生不以为然也。因坐复叹。先生曰:「公恨伊川著书不以示人,某独恨当时提撕他不紧。故当时门人弟子布在海内,炳如日星,自今观之,皆不满人意。只今易传一书散满天下,家置而人有之,且道谁曾看得他个!果有得其意者否?果曾有行得他个否?」

  闻伯夷柳下惠之风者,顽廉薄敦,皆有兴起;此孟子之善想象者也。「孔子,元气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此程夫子之善想象者也。今之想象大程夫子者,当识其明快中和处;小程夫子者,当识其初年之严毅,晚年又济以宽平处。岂徒想象而已哉?必还以验之吾身者如何也。若言论风旨,则诵其诗,读其书,字字而订之,句句而议之,非惟求以得其所言之深旨,将并与其风范气象得之矣。

  书无所不读,事无所不能,若作强记多能观之,诚非所以形容有道之君子。然在先生分上正不妨。书之当读者无所不读,欲其无不察也;事之当能者无所不能,以其无不通也。观其平日辩异端,辟邪说,如此之详,是岂不读其书而以耳剽决之耶?至于鄙贱之事虽琐屑,然孰非天理之流行者?但此理既得,自然不习而无不能耳。故孔子自谓「多能鄙事」,但以为学者不当自是以求之,故又曰「不多」也。今欲务于强记多能,固非所以为学。然事物之间分别太甚,则有修饬边幅,简忽细故之病,又非所以求尽心也。镐。

  伊川快说禅病,如后来湖南龟山之弊,皆先曾说湖南正以为善。龟山求中于喜怒哀乐之前。

  居仁谓伊川颟顸语,是亲见与病叟书中说。

  伊川告词如此,是绍兴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