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底。谓如书,便真个有这政事谋谟,方做出书来。诗,便真个有这人情风俗,方做出诗来。易却都无这已往底事,只是悬空做底。未有爻画之先,在易则浑然一理,在人则浑然一心。既有爻画,方见得这爻是如何,这爻又是如何。然而皆是就这至虚至静中做许多象数道理出来,此其所以灵。若是似而今说得来恁地拖泥带水,便都没理会处了。」

  易难看,不比他书。易说一个物,非真是一个物,如说龙非真龙。若他书,则真是事实,孝弟便是孝弟,仁便是仁。易中多有不可晓处:如「王用亨于西山」,此却是「享」字。只看「王用亨于帝,吉」,则知此是祭祀山川底意思。如「公用亨于天子」,亦是「享」字,盖朝觐燕飨之意。易中如此类甚多。后来诸公解,只是以己意牵强附合,终不是圣人意。易难看,盖如此。赐。

  易最难看。其为书也,广大悉备,包涵万理,无所不有。其实是古者卜筮书,不必只说理。象数皆可说。将去做道家、医家等说亦有,初不曾滞于一偏。某近看易,见得圣人本无许多劳攘。自是后世一向乱说,妄意增减,硬要作一说以强通其义,所以圣人经旨愈见不明。且如解易,只是添虚字去迎过意来,便得。今人解易,乃去添他实字,却是借他做己意说了。又恐或者一说有以破之,其势不得不支离更为一说以护吝之。说千说万,与易全不相干。此书本是难看底物,不可将小巧去说,又不可将大话去说。又云:「易难看,不惟道理难寻;其中或有用当时俗语,亦有他事后人不知者。且如『樽酒簋贰』,今人硬说作二簋,其实无二簋之实。陆德明自注断,人自不曾去看。如所谓『贰』,乃是周礼『大祭三贰』之『贰』,是『副贰』之『贰』,此不是某穿凿,却有古本。若是强为一说,无来历,全不是圣贤言语!」

  易不须说得深,只是轻轻地说

  读易之法,先读正经。不晓,则将彖象系辞来解。又曰:「易爻辞如签解。」

  看易,且将爻辞看。理会得后,却看象辞。若鹘突地看,便无理会处。又曰:「文王爻辞做得极精严,孔子传条畅。要看上面一段,莫便将传拘了。」

  易中彖辞最好玩味,说得卦中情状出。

  八卦爻义最好玩味。

  看易,须着四日看一卦:一日看卦辞彖象,两日看六爻,一日统看,方子细。因吴宜之记不起,云然。

  和靖学易,从伊川。一日只看一爻。此物事成一片,动着便都成片,不知如何只看一爻得。砺。

  看易,若是靠定象去看,便滋味长。若只恁地悬空看,也没甚意思。

  季通云:「看易者,须识理象数辞,四者未尝相离。」盖有如是之理,便有如是之象;有如是之象,便有如是之数;有理与象数,便不能无辞。易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有自然之象,不是安排出来。且如「潜龙勿用」,初便是潜,阳爻便是龙,不当事便是勿用。「见龙在田」,离潜便是见,阳便是龙,出地上便是田。「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此爻在六二、六四之间,便是林中之象。鹿,阳物,指五;「无虞」,无应也。以此触类而长之,当自见得。

  先就乾坤二卦上看得本意了,则后面皆有通路。砺。

  系辞中说「是故」字,都是唤那下文起,也有相连处,也有不相连处。

  钦夫说易,谓只依孔子系辞说便了。如说:「『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只如此说,便了。」固是如此,圣人之意只恁地说不得。缘在当时只理会象数,故圣人明之以理。

  「洁静精微」谓之易。易自是不惹着事,只悬空说一种道理,不似它书便各着事上说。所以后来道家取之与老子为类,便是老子说话也不就事上说。学蒙。

  「洁静精微」是不犯手。又云:「是各自开去,不相沾黏。去声。佐录云:「是不沾着一个物事。」

  问:「读易,若只从伊川之说,恐太见成,无致力思索处。若用己意思索立说,又恐涉狂易。浩近学看易,主以伊川之说,参以横渠温公安定荆公东坡汉上之解,择其长者抄之,或足以己意,可以如此否?」曰:「吕伯恭教人只得看伊川易,也不得致疑。某谓若如此看文字,有甚精神?却要我做甚!」浩曰:「伊川不应有错处。」曰:「他说道理决不错,只恐于文义名物也有未尽。」又曰:「公看得诸家如何?」浩曰:「各有长处。」曰:「东坡解易,大体最不好。然他却会作文,识句法,解文释义,必有长处。」

  

  总论卦彖爻

  古易十二篇,人多说王弼改今本,或又说费直初改。只如干卦次序,后来王弼尽改彖象各从爻下。近日吕伯恭却去后汉中寻得一处,云是韩康伯改,都不说王弼。据某考之,其实是韩康伯初改,如干卦次序。其它是王弼改。

  卦